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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咏向说话之人看去,只见一个年岁跟他差不多大的少年,前呼后拥朝这边走来。
王管事看见来人,顿时面色一变,向吴咏打了一个眼色,将手中的夹肉馍藏在身后,然后赔笑道:“小侯爷肯定看错了,某哪有偷吃,只是肚子饿了,随便找些东西垫垫肚子罢了。”
忽然间,那侯爷拨开前面的护卫,一溜烟跑到王管事身后,擒住他手,笑道:“还敢狡辩,这下人证物证俱在了吧!”
说罢,一下夺过夹肉馍,放在鼻尖闻了闻,顿时一股诱人的香味袭上心头,令他不断吞咽口水,忍不住就想咬一口。
这时一个声音急忙打断他,“侯爷,小心有毒!”
“额!”少年愣住了,一时不知如何处理才好。
然后就看到一个青年随从,气喘吁吁跑到少年身边,谄媚笑道:“侯爷将手中的吃食给小人吧,让小人替侯爷试毒。”
少年看着手中不断散发出香味的吃食,虽然不情愿,但看到上面被王管事咬过的牙印,最终还是递给了随从。
那人接过夹肉馍,先是小心地用鼻子闻了闻,然后小心咬了一口,顿时一种难以言喻的味道在口中炸裂,让他不禁流出泪来。
少年人还以为他中毒了,有些担心地问道:“喂,王二,你怎么了,不会真的有毒吧?”
王二一怔,回过神来,擦擦眼泪,激动地说:“侯爷,小的真是太感动了,小的从来没有吃过这么美味的食物,您竟然赏赐给小的!”
“你混账!”少年气得踢了他一脚。
王二也不当回事,拿着夹肉馍躲在一边,小心翼翼地吃起来。
少年侯爷拿他没办法,只得去逼问王管事,“那吃食,你还有没有?”
王管事摇了摇头,“小侯爷,某只有那一个,还被您拿去了。”
少年望一眼王二那边,看他吃的香甜,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大喝一声,“王二,别吃了,去给本候搜马车,把吃食都给本候找出来。”
那王二一听还有吃的,顿时一激灵,急忙将手中的夹肉馍揣在怀里,兴冲冲地向李忠牵引的马车跑去。
吴咏一看这情形,担心他们弄坏马车里给太守一家准备的吃食,便大声喊道:“住手!”
少年侯爷看到吴咏和自己的年纪差不多,又见他衣着气质不凡,有些犹豫地问道:“你是谁?敢阻拦本侯办事?”
“你又是谁?难道不知不问自取即为盗?”吴咏反问道。
只见那少年胸脯一挺,大声说道:“我乃安众候刘景,我父乃太常刘逸,小子,你可敢报上名号?”
吴咏听他这样一喊,敢肯定这就是一个无法无天的主,弄不好就要给自家惹上麻烦,于是便笑嘻嘻唱到:“我乃人间一凡夫,邀月饮尽一杯无,唱不尽这世间离别苦!”
刘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大怒道:“小子,你竟然敢戏弄本候,来人,将他给本候抓起来,本候今日要好好教训他。”
这一瞬间的变化,让王管事有些眼花缭乱,等众人扑向吴咏时,急忙大声喊道:“住手,这位小郎君是给太守府送吃食的,若是出了什么差错,你们可吃罪不起。”
刘景冷笑道:“区区一个陈球,本候会怕他,都别停下,今日本候一定要收拾这个敢戏弄本候的臭小子。”
王管事急得直冒冷汗,突然想到什么,再次喊道:“今日宗正大人来拜访府君,龙郡主也在后院陪着府君夫人,都等着这个吃食呢,若是扫了他们的兴致,就算侯爷也保不住你们。”
安众候府的仆从们再次停下,看着自家小侯爷,等待下一步指令。
刘景脸色变了几变,最终还是咬牙切齿说:“走,咱们一起跟着进太守府,若是发现这王管事糊弄本侯,连他一起收拾了。”
仆从们应诺,围住马车,催促吴咏三人赶快走。
王管事没法,只得领着吴咏两人继续前行,一边走,一边给吴咏解释这安众候刘景的来历。
这时吴咏才了解到这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为什么会如此嚣张跋扈,因为人家确实有这个资本。
这安众候一脉从汉武帝元朔四年起,一直承袭至今,有近三百年的传承。王莽篡汉时,当时的安众候刘崇更是带头起兵反,这才成就后来的光武帝,因此皇室对安众候一脉极为优待,历任帝王都对其有封赏。
前任安众候刘逸更是位列九卿之首的太常,地位十分崇高,不过却一直无后。
这刘景是刘逸近五十岁才得有一子,刚出生就得到安众侯爵位,从小到大,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出入更是奴仆成群。
吴咏今日算是长了见识,这人与人真是不能比,有人出生就是贵胄,而有人出生却连饭都吃不饱。
感慨一下,吴咏心里也没当回事,毕竟他的灵魂来自后世,知道这汉朝过不了多少年就没了,何况一个侯爵,等乱世真正来临,人命如草芥,管你是王侯,还是将相,还不都是一刀砍了。
吴咏很快收拾好心情,走在宽阔的中央大道上,仔细观察这东汉时期最强的经济首府。
大道两边各式商铺林立,不过最多的还是铁匠铺,门外随处可见各式农具。其次是粮铺,还有酒楼和药铺,最惹吴咏注意的是竟然还有青楼,就这么耸立在人来车往的地方,这不是有伤风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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