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辂这次却是一口气跑了好久才停了下来,这一路也硬是从内城跑到了外城。
金陵外城依旧热闹繁华,只是一道城墙,却将人分出了三六九等来。那一头,尽是粉饰出的无尽繁华,这一头,少了那些粉饰,也展现出了世间真正的酸甜苦辣。
就好比在内城,绝对看不到一个叫花子,而在外城,却有不少。
自打到了金陵,张辂从没真正的逛过这座城市,他以为他在内城看到就是大明真正繁华,却不想他看到的,却是经过粉饰的。他叹息一声,一国都城尚且如此,在偌大的神州大地上,又会有多少这种景象?
张辂知道这天下的穷苦人恐怕数不胜数,他的能力做不到普度众生,但眼前看到的,他还是决定要尽可能的帮助一下。
张辂低下头,正看到一个小乞丐将破碗举到了他的面前。
小乞丐头发凌乱,面色黢黑,但那一双眼睛却显得格外清澈有神。这眼神就像是希望,点亮未来无尽可能的希望。
张辂抬手,没有嫌弃小乞丐,而是在他头上抚摸两下,又在他的碗中放了两文钱。
小乞丐笑了,眼中依旧闪着希望的光,他朝张辂道谢两声,便转身跑开了。
见张辂给了钱,马上又有乞丐围了上来,他们说着蹩脚的祝福话语,又机械似的朝着张辂微笑点头,只是他们的眼中没有光芒,好像已经失去了对未来的希望。是啊,他们又能有什么希望呢?只不过想要填饱肚子,想要活着而已。
张辂身上钱不多,但还是每人都给了两三文钱。待这些乞丐散去,张辂又是暗叹一声:“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没想到,你还是个有同情心的小子。”
张辂寻声望去,却见一个老道已经站在他的身侧。
这老道士须发皆白,还真有一股子仙风道骨的意思。
张辂说道:“不过是举手之劳,对我而言不过是几文钱,对他们来说可能就是一条命。”
老道士捋捋胡须,点头道:“说得好,可这一墙之隔的众多勋贵,却大多不愿用这举手之劳换取众多人命。你小子却偏偏是个异类,你图个什么?”
张辂想了想,这些乞丐我还能图他们什么?张辂摇了摇头。
老道士却话锋一转,道:“小家伙莫非是图这些人的人心?几文钱下去,便能换取这些乞丐的好感,几十文下去,说不得这些乞丐便会为你拼命,你如此收买人心,想来必是有所图了。”
张辂暗暗皱眉,心想这老道士的话要是被有心人听了去,抄家灭族可都不为过,这老道士如此跟我说,要不是个脑残,要不就是个天杀的坏种。
张辂的语气有些不善,道:“现在天下安稳,只要能休养生息几年,这天下的乞丐总能越来越少的,我这人没什么大志向,也没什么大野心,今天遇到这些乞丐也是碰巧,我能图什么?要真要说有所图的话,那我图的便是心安!”
老道士微笑着点了点头,道:“好!说得好!”
张辂暗暗与老道士拉开了些距离,道:“你这牛鼻子老道,尽跟我说些大逆不道的话,你到底有何居心?”
老道士道:“你又何必动怒,你看,贫道头发胡子都白了,都已经到了这把年纪,贫道又能有何居心?”
张辂斜眼看看老道,眼中满是防备。
老道士却不管这些,继续说道:“贫道观察你小子很久了,也算是有胆有谋,聪慧善良……”
张辂没好气的打断:“你这老道士少拍马屁,我是那种被拍了马屁就找不到北的人吗?有话你就快说。”
老道士无奈,道:“你这孩子怎对贫道如此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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