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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飞禽走兽,速速归位

贺灵川一惊,彷佛手没拿稳,剩下的小半截葱根顺势掉到地上: “关我们什么事?”</p>

“国内的妖物兴风作浪,倒也罢了。最大的隐患,在北边儿。”</p>

这话说出来,莫折念生和吴绍仪神情一紧,几乎异口同声: “妖国!”</p>

在北边和大鸢接壤的,就是妖国。</p>

贺灵川原身喜欢听书,对国内大事或许不甚了解,但奇谭怪论却听了不少,其中不少提到北方妖国。</p>

人类立国称作人国,妖怪立国主事,当然就是妖国了。</p>

人与妖自古就纠缠在一起,人灭妖、妖吃人,往复循环。人类立国,可以集八方之力去抵御妖类,尤其学会元力的用法之后,单打独斗的妖怪就更不是人类对手。</p>

所以妖族也集结起来,学着人类那样建立起自己的国度。</p>

这个世界有不少妖国,大鸢北部就有一个,也几乎是举世最强的一个,其名为 “贝加国”。但鸢人只称其为北方妖国。</p>

大妖的寿命普遍很长,因此妖国的国祚往往也远胜人国。</p>

北方妖国六百年前就存在,一直屹立至今,而贺灵川脚下这片土地,已经数易其主。</p>

但凡事都有例外,尤其帝流浆的出现,时常都会打破常规。</p>

“每一次帝流浆出现,妖国都会有剧烈动荡,免不了影响周围。”贺淳华皱眉, “仙灵湖的鳄妖就是因为妖国易主,才南入鸢境,在我国兴风作浪。妖国局势变动不久,突然又遇上帝流浆,恐怕内部乱上加乱。”</p>

正说话间,外头来人通报: “大人,苦竹县送柬来了。”</p>

贺淳华接过信来看了两眼: “去回复,就说我们明早一定从旁掠阵。”</p>

信使走后,贺越才问: “掠阵?要作法还是起醮?”</p>

“帝流浆现,群妖蠢动,苦竹县明晨要布策妖告示。”贺淳华正色道, “我作为王廷命官,理应助之。”</p>

应夫人走了过来道: “我刚听说,十五里外有个村子今晨遇袭,禽妖入户偷走了孩子。”</p>

贺灵川接口: “午后,霜合镇也有人被獴袭击,丢了两个脚趾头。”</p>

“这还是卧陵关附近人烟稠密,偏远之地更不用说了。”莫折敬轩叹道, “帝流浆降临,后果不全是好的。”</p>

“所以苦竹县才要拟善文、驱恶妖,先晓之以理,警告新妖不要猖狂。如不听,下一步就是动之以武。”贺淳华站了起来, “今晚都早点睡,鸡鸣前出发。”</p>

……</p>

次晨,策应军按时赶到风陵渡。</p>

百姓早候在这里,准备围观。苦竹县令带领乡绅迎上前来,与贺淳华一顿寒喧。</p>

而后,辰时三刻就到了。</p>

苦竹县令命人取肥猪五口、公鸡十五只、活鱼九筐,置于水边,自己站在渡口的大石上,展开一件文书大声宣读。</p>

单论他个人的声音不大,还有些哑。可是从他开声起,腰间的社稷令就发出明亮的光。</p>

今日是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晴阳高挂。贺灵川就看见风陵渡上空聚起若有若无的一团青气。</p>

定睛再看,这些青气就从下方苦竹县的平民、乡兵身上来,也从贺淳华带领的策应军身上来。</p>

阳气充烈。</p>

苦竹县令突然 “咄”一声高喝,音波炸向四面八方,竟将林海树波推得震颤不止,洪川的水面也是波涛汹涌,彷佛底下有大大小小的旋涡急流。</p>

他究竟念了什么,贺灵川并没有很用心去记,只知道那都是花团锦簇的四六骈文,对仗工整、韵律朗朗,唯一的问题是不知道成了妖的鸟兽到底能不能听懂。</p>

好像对文化水准要求不低啊。</p>

别说是妖怪,有些字句连他也没听太明白。</p>

反正,贺灵川自行翻译一遍就是苦竹县警告附近新长成的妖怪们,不要在乡民的地头上撒野,尤其不许吃人,这样妖与人还能和平共处。尤其各山泽水灵,约束飞禽走兽的责任还要进一步落实到位,谁的地盘谁包干,谁撂挑子谁下岗,供奉和元力就都没有了。</p>

他越是宣诵,风陵渡上方的青气越浓。</p>

等到苦竹县令最后几字铿锵完毕,将文书点燃,往前方江面一抛。</p>

天上的青气忽然下沉, “呼”地一声掠过文书。</p>

文书也在刹那间化为漫天火星。</p>

这二者相遇,青气就着了火,映红了半边天空。</p>

贺灵川这才看出,这赫然是个巨大的青鸢幻影,身长二十丈,翼展三十丈,淬火后就变成了通体燃烧的火鸢,一声震慑人心的长鸣,掠过山林江面。</p>

凡其过处无物不燃,林、土、石、水,概不能免。</p>

众人所立处原是山青水秀,转眼间就变成了炎火世界。</p>

山林里立刻有百兽出逃,群鸟上天,鱼跃水面,都是惊恐万状。</p>

不过火鸢盘旋一圈即飞入云霄不见,风陵渡大火顿熄,连一丝儿青烟都没冒起。</p>

贺灵川定睛一看,两丈开外着火的小树,从枝到叶都是完好无损。</p>

苦竹县令大喝: “飞禽走兽,速速归位!”</p>

如是再三,在社稷令的加持下声震四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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