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我来。”
温新书拔刀,可赵国林的马槊却闪电般的刺去。
“宝儿!”
廖虎头双目圆瞪,合身扑在廖宝儿的身前。
廖宝儿缩成一团,躲在祖父瘦削的身躯之后。
“够了。”
马槊止住,就停在廖虎头的脖颈后方。
寒气逼的他的后颈窝全是鸡皮疙瘩。
杨玄走出了林子,看着天空,说道:“这等孙儿,有等于无。却要死死护着。他杀人就帮着递刀子,他要上房就帮着架梯子,最后却成了一个祸害,害人害己。”
“饶了他,求求你,饶了宝儿吧。”
祖孙二人被带了出来,廖虎头扑倒在地上,用牙齿咬着廖宝儿的裤脚,前方的温新书一拖廖宝儿,廖宝儿就拖着祖父往前。
廖虎头的牙齿稀稀拉拉,不过是几下就全被拉掉了。他满嘴是血,却依旧含着裤脚,呜咽着。
脚一动,裤脚就脱离了他的血口。
廖虎头双手被反剪着,无法自行站起来。他抬着头,身体扭曲着往前蠕动,想追上孙儿。
“宝儿……”
可他却越追越远。身后的赵国林伸手去拉他。
“宝儿……”
廖虎头借力弓起身体,佝偻着用力磕头,“求你了,求你了……放了宝儿,老夫是老狗……”
呯!
呯!
呯!
廖虎头的身体缓缓伏倒,他努力抬着头,一双眼珠子奋力瞪大,眼角流血……只是为了能看着前方。
“宝……”
赵国林伸手在他的鼻下摸了一下,抬头道:“杨帅,这人死了。”
杨玄回头,见廖虎头死不瞑目,不禁摇头。
廖宝儿突然喊道:“都是这个老狗杀的人,都是他杀的人,小人只是胁从,只是胁从……”
温新书骂道:“娘的,这是觉着你祖父死了就死无对证吗?”
老贼看了杨玄一眼。
国子监学生,还是第一个能在两县升职的国子监学生,以后必然前途无量。今日杨玄的判断力没有问题,但他更期待此刻的杨玄会如何处置廖宝儿。
首领啊!
不能软。
杨玄策马而过。
一阵风吹来。
带来了他的话。
“打断双腿……不,三条腿!”
一行人回到了城中,先行一步的老贼凑过来,“秦州别驾余镛马上路过。”
曹颖笑的和刚下蛋的老母鸡一样得意,“此事定然通到了余镛这里,他恼火,就会转嫁给万年县,可万年县几个官员漫不经心的,反而是几个不良人晒的黝黑在奔波……”
杨玄带着赵国林和温新书此刻看着狼狈不堪,衣裳甚至都破的不像话,露出了还算白嫩的大腿。那嘴唇像是干旱开裂的田地……为了这个,赵国林和温新书大半天没喝水了。
目的……
“来了,余镛来了。”
三个不良人用马托着人犯,步履艰难走了过去。
迎面而来的是秦州别驾余镛……
此刻邱省正在和黄文尊商议事情。
“贞王虽说是个闲王,可陛下仁慈,贞王的内弟被贼人截杀,朝中好歹也得做个样子……”
黄文尊的眼中多了些莫名的冷意,“余别驾刚过问了此事,老夫面露为难之色,说下面的胥吏无能,怕是一个月查不清,恳请给三月期限。余别驾看着不渝……”
秦州执掌长安和周边,刺史多是亲王虚领,由别驾执掌刺史权力。而余镛便是此刻的秦州别驾。
邱省笑的就像是老母鸡,“明府放心,此事尽在老夫的安排中。”
“十日?”黄文尊问道。
邱省微笑,“七日。”
“甚好。”
邱省回到值房,关上门,坐下后惬意的叹息一声。
“此事做成了,便是给明府寻了个替罪羔羊,不良人无能,丢出去让那些贵人泄愤就是了。只是那位贞王这些年如同无害的兔子,连府门都不怎么出,怕是不敢泄愤。”
这时外面一阵嘈杂。
邱省的思路被打断了,沉声道:“闹腾什么?”
大佬的值房周围必须要安静,这是规矩,否则大佬的思路被干扰了,或是蹲马子刚好有了便意被打断了……
有人叩门。
叩叩叩!
标准的三下。
不轻不重。
邱省干咳一声,坐直了身体,“进来。”
〱门开,杨玄进来。
“见过县尉。”
邱省阴着脸,“今日是第六日,老夫许你七日查清此事,你却游手好闲。今日说不得老夫便要立个威。来人!”
外面两个胥吏进来。
杀气腾腾啊!
让杨玄想到了白虎堂。
外面一群人在看热闹。
“人犯已经抓获。”
嗯?
邱省一怔,“你若是敢糊弄老夫,律法无情!”
双腿被打折的廖宝儿被拖了进来。
“财物尽数取出,已经核对,都是受害者的。”
邱省一怔,心想此人竟然查清了此事,可见天不灭他。如此也是好事,赶紧让明府去余镛那里请功。
晚些,刺史府传来消息。
万年县县令黄文尊被别驾余镛泼了一身茶水。
关键是……
余镛骂他不知廉耻。
什么不知廉耻?
回到家中的杨玄懒洋洋的道:“做事不积极,领功第一名,领导不弄你弄谁?”
耳边,朱雀说道:“狗官!”
你骂谁?杨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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