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朝阳刷地闪到窗口平齐位置,往里张望,就见里面人影晃动,砰咣轰响动不绝,还有人不停地被打得飞起来,场面相当激烈。
他当即一个猛子就顺着窗户扎了进去。
这么大一红袍子突然冒出来,还提着辣么大一把镰刀,把那帮正在围攻颜若凝的黑衣人吓了一跳,纷纷躲闪后撤。
魏朝阳落到颜若凝身前,把镰刀往地上一拄,先扭头观察颜若凝情况。
她倒是没什么问题,大气儿都没喘,就是头发有点乱。
不过头顶上的那只乌鸦却被好些黑色的绳子绑上了。
那些绳子都绷得紧紧的,顺着窗户伸了出去,显然是控制绳子的人都在窗外,正意图把乌鸦从颜若凝头上拉下去。
绳子已经深深陷入了乌鸦体内,一缕缕火光顺着勒痕处冒出来。
乌鸦看到魏朝阳,一张嘴,就吐出一缕火苗,小眼睛里都是委屈。
魏朝阳一挥镰刀,把绳子全部切断。
就听窗外响起一片散乱的惊呼。
好些人手舞足蹈地顺着窗户外掉了下去。
乌鸦得脱束缚,猛得一展翅膀,昂首引颈,发出一声长鸣。
这叫声不像乌鸦,清越悠长,宛若天籁。
随着鸣叫声,雄雄火焰自它的身体里冒出来,眨眼工夫,就变成了一颗小太阳,光芒万丈。
当面那些的黑衣人头上的运气,别管什么样的,被这阳光一照,立马纷纷冒烟,眨眼工夫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魏朝阳就又感觉到有水般的东西流进脑袋里。
而且跟之前对付无运死人时那种涓涓细流不一样。
这回跟开闸放水似的,哗哗地冲进来,那叫一个凶猛。
整个人都随着这种洪水冲击感觉无比振奋,折腾了一夜的疲乏困倦全都一扫而空。
在他头顶上天下无敌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起森寒的光芒,锋锐的气息如同实质般散开。
四周的黑衣人便都觉得心虚气短,不敢直视魏朝阳的目光,纷纷低头后退。
只是房间就这么大,这么多人挤进来,再后退能退到哪儿去啊,一时间竟然人挨人人靠人,贴着墙挤成一团。
“伤到没有?”魏朝阳目测无碍,还是追问了一句。
“就凭他们也想伤到我?”颜若凝语气倒是平静,“不过小白说他们在使手段伤我的运灵。”
“放心,有我呢!”
魏朝阳转头扫视屋里的黑衣人,喝道:“没完了是吧,这一晚上折腾三档子,这王者级人运再珍稀,也犯不着这样上赶着吧!你们是哪边的,交待个出处吧!”
众黑衣人相互之间打望了几眼,便有人在后面低喝道:“上,解除禁令!”
这一声未落,红袍闪烁,魏朝阳已经出现在声音响起处,一把揪住了发声的黑衣人。
那黑衣人怪叫一声,猛得从身后抽出个圆盘也似的东西,向着魏朝阳狠狠砍下。
那圆盘周边,是一圈锯齿般的利刃,闪着幽幽蓝光,一看就锋利无比。
周围的黑衣人几乎同时刷地举起了同样制式的圆盘。
魏朝阳大怒,猛得把那到手的黑衣人抡起来,好像抡个布娃娃般轻松,在空中挥了一圈,扫倒了近处的六七个人后,重重往地上一掼,便听轰的一声大响,震得地板直颤,那人趴在地上,当时就没了动静。
其他黑衣人一声发喊,齐齐将手中的圆盘掷出来。
圆盘在空中发出嗡嗡鸣动,纵横飞舞,房间中的物是挨着即裂,碰着既碎,墙壁家具上,留下一道道深深的刻痕。
魏朝阳倏忽间闪回到颜若凝身前,将镰刀横在身前,身子微微前倾,便有无穷气势涌起,宛若猛虎下山,杀气腾腾。
颜若凝突然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微一用力,将他拉到身后,旋即一脚勾起身旁的书桌往空中一甩,跟着连续几脚飞踢,将桌子踢得粉碎,尖利的碎木碴子呼啸着向四面八方飞去,把飞舞的圆盘撞得东歪西斜,兀自余力未消,持续飞出去,扎得那些黑衣人满身满脸。
一时间惨叫不绝。
黑衣人这才惊骇的意识到,刚刚颜若凝跟他们对打的时候,竟然是一直收着手!
颜若凝厉喝,“不想死,就都给我滚!”
魏朝阳从她身后跳出来,一摆镰刀,刚想说话,却被颜若凝一把扯到身后。
众黑衣人一时挣扎犹豫,既不想走,却又不想上前。
“真当我们两个不敢杀人吗?”
颜若凝一手抓着魏朝阳,冷冷地道:“你们不过是些马前卒,杀你们没有任何意义,回去跟你们背后的老板说,今晚的事情不会就这么算完,我们一定会有回报!现在,滚!”
最后一个字,声如炸雷,震得众黑衣人一时间气势全消,相互搀扶着,狼狈不堪的匆匆退出宿舍。
魏朝阳低声道:“他们刚才想下杀手!”
颜若凝道:“我知道!可我们已经占了上风,没必要再拿这些小卒子撒气,没有任何意义。”
魏朝阳撇了撇嘴,“那也得留下两个问问是哪方的人吧。”
颜若凝道:“他们是福喜公司的人,刚动手前报过家门,就是要来收割我的王者级人运,我都录下来了。”
魏朝阳失笑,“这么直接吗?就算是栽脏陷害,这手法也太糙了点吧。”
颜若凝曲指敲了他脑门一下,“我们之前商量过什么?这回更是师出有名,至于是不是真的福喜公司有什么要紧的。”
“行,知道了,明天就去把福喜公司的地运收了。”魏朝阳揉着脑门道,“你的运灵受损不轻,等会儿滕前辈赶过来,先给你补一补运。”
颜若凝头顶上的小太阳已经变回了乌鸦,全身毛都炸了,不停有液体般的火焰自勒痕处留出来,分辨率都有点降了,有那么一丢丢的发虚。
正好猎了一窝幼兽,先给颜若凝这只乌鸦补一补。
等滕文彦到来之前,又赶紧给傅通打了个电话。
傅通已经回委员会了,正跟郭家兴商量着庆功的事情。
搞庆功会只是个形式,真正的目的,一个是抢在总会出声之前,把这事敲死,不给总会某些人搞七搞八的机会,另一个就是借着这次庆功,再安排一批自己人上位。
这次一下空出两个部长的位置,由此带来一系列的人事变动,少说涉及十几人的调整,不借机占下一半位置,哪对得起这一晚上的折腾?
接到魏朝阳的电话,傅通真真是震惊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一晚上两茬事儿就算了,居然还有第三茬儿,而且还是福喜公司搞出来的。
福喜公司这么胆大包天的吗?
傅通拍着桌子大骂,“福喜公司是真不把我们海城委员会放在眼里,师傅你去问问朴昌,他还想不想在海城混了!”
郭家兴脸色也很难看,毕竟海城福喜公司这边是他安排联系的,结果出了这么大的篓子,但姜倒底还是老的辣,想得也多,便道:“傅委员,哪有直接上来就自报家门的,这么犯规的事情,连总会的常务委员都要遮遮掩掩呢,借福喜公司两个胆子也不敢这么搞。这是有人在栽脏陷害。魏顾问和颜先生又不傻,怎么可以他们说什么就信什么?”
傅通刚才被怒火冲昏了头,一时没有细想,听郭家兴这么一说,不由悚然惊惧,“你的意思是,魏顾问要拿福喜公司说事儿?”
郭家兴道:“炼运师只要露面,就没有兴风作浪的。别人不说,就说滕文彦两次出手,一次造成伦敦大雾,一次造成小岛陆沉,至今欧洲区委员会看到他都眼红!魏朝阳可是连滕文彦都要捧着的,这一晚上尽是别人琢磨他和颜若凝,他会不憋气?这是找理由要拿福喜公司做筏子出气!”
傅通缓缓坐下,沉吟不语。
真要这样的话,他这边就得考虑一下,是不是直接就认了魏朝阳的这个通报。
直接认了,魏朝阳日后搞出事情来,要是太大,他也要跟着有连带影响。
要是不直接认,还要再调查,那就是堵着魏朝撒气的门路,让魏朝阳对付福喜公司师出无名。
虽然已经决意跟魏朝阳合作,但直接光明正大的绑在一起,总归是有顾虑的。
郭家兴说这些话,就是在提醒他这个事情。
傅通琢磨了好一会儿,才问郭家兴,“你说魏朝阳,是个什么样的人?”
郭家兴却道:“我看颜若凝不是一般的人物,行事意志坚决,杀伐果断,就算不做学问,别管做哪行,都必然是顶尖的人物!王者级人运,总归是要跟命宫相辅相成才能成材啊!”
傅通啪地一拍桌子,道:“那就再赌这一把,立刻查封福喜公司海城分公司,所有人全都抓起来,连夜审问,务必要问出点东西来。”
拿定主意,傅通便立刻把给秦青打电话安排这事,转头又和郭家兴亲自带着后勤部的善后处理人员二奔天科大。
眼瞅就要天亮了,这次时间更紧,任务更重,所以多带了一倍的人手。
傅通这边带人往天科大赶的当口,滕文彦已经到地头了,看到一片狼籍的样子,再一听说是福喜公司做的,就知道这两人已经拿定主意要对付福喜公司,便劝道:“收割地运影响范围太大,福喜公司总部位于闹市区,一个不慎很容易造成重大伤亡,你们可想好了再动手。”
他自己两次动手搞出重大伤亡,那也都是事出有因,绝不仅仅是为了立威就搞大事。
魏朝阳只是应了,也不多说这事,就拿了个幼兽尸体放到颜若凝身前。
那乌鸦却是比别的运都活泛多了,都不用魏朝阳动手,就主动跳到幼兽尸体上,啄啄啄,吃得好不开心。
眨眼工夫就把一只幼兽尸体吃得精光,身上的勒痕好了一半,分辨率重回1080P,兀自不满足,眼巴巴地看着魏朝阳。
魏朝阳便又给了它一具,乌鸦美滋滋地吃完了,这才心满意足地飞回到颜若凝头顶上,往那一蹲,重新开始闭目养神。
见乌鸦已经完全恢复,魏朝阳便赶紧带着幼兽尸体去给枯萎的扶桑树去施肥。
效果倒也不错,把几具幼兽尸体扔到扶桑树下没大一会儿,就见着树根部的颜色变了好些,清晰度也重新高了起来。
只是这补了这么一小段,就把所有的幼兽尸体都消耗光了。
魏朝阳按着树身比例估算了一下,最后得出个结论,至少得需要三百只幼兽尸体才能把扶桑树给补好。
一听这个数,滕文彦脸就有点发白,“你这是打算把整个海城地区的幼兽全都杀光吗?就怕会引起噬运兽的强烈反应。以前可从来没有人这么干过啊。”
“是啊,这么搞法太兴师动重了,挨家医院跑也跑不起。还是得想别的办法。”
魏朝阳也觉得这么做不靠谱。
滕文彦松了口气,心想只要他不继续琢磨杀幼兽,怎么都好。
结果就听魏朝阳又说了一句,“想来想去,还是前辈你之前的提议比较有可行性,不如我们直接杀个噬运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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