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这才头一回蒸,酒肯定很烈。”
宋澈说着,拾起一根筷子,沾了沾蒸馏酒,从灶内取出火棍儿,刚触上便烧起了一团蓝焰!
六十度白酒方可点燃,此酒烧得这么雄烈,少说也在六十五度,甚至七十度都有可能!
古代烈酒最高也不过十来度,这一下子翻了六七倍,即便是老酒鬼也会一杯倒。
白酒,照理说五十二度口感最佳,可对于古人而言还是太高了些,定格在三、四十度或许更能让人接受。
宋澈取一小罐,装入刚出笼的蒸馏酒,递给沈文君说道:“此酒剧烈,不宜饮用,可常备于身,寻常若是受伤,用它消毒,效果甚佳。”
“筷子都烧化了,的确好烈,可有办法能降低它的威力?”
“再蒸呗,制酒与熬药异曲同工,头一次又苦又浓,第二次清洌,第三次浅淡,将三次所得中和混淆,便能稀释它的度数了。”
……
当日,宋澈三蒸三酿,以三十斤酒糟蒸出近十斤新酒,口感绵醇,度数恰好。
试验成功后,接下来几日,宋澈号召全体伙计,夜以继日进行取酒。
第六日下午,一万斤酒糟全部蒸馏完毕,得到近三千斤新酒,全以大缸封存,装了整整五车,只待明日开市。
当夜,月朗风清。
佳人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安眠。
“怎么了?”宋澈捧住沈文君无处安放的玉手。
“自然是担心了,”沈文君说道:“明日巳时便要到杨氏商行汇报结果,咱这几日除了酿酒,分文未进,万一这酒卖不出去,咱不成光杆了?那得多丢人啊!”
宋澈笑着安抚道:“你放心好了,明日辰时开市,不出三刻钟,我便叫这酒脱销干净。”
“哎,对了,忙碌的这些日子来,我还未曾问过这酒你打算如何定价?”沈文君睁大眼睛问。
宋澈先卖了个关子,“具体价格,明日开市方可知晓。”
“我也捎人去打听过,如今卖得最好的,莫过于杨松,王宁,陈仁才三人的龙井茗茶、精品河鲜、精品燕窝,具已超过万两收益;
咱现在有三千斤酒,换算成角为两千,若要挤进前三名的话,一角酒定价起码需要五两;
纵观整个江南,最好的梨花纯酿也不过八十文一角,哪怕是宫廷玉液,也卖不到五千文的高价;”
言语至此,沈文君轻叹道:“唉,我也真是异想天开,能不挂蛋便心满意足,还想着跻身前三呢……”
宋澈笑而不语,只是问:“对了夫人,前三名都是以何种方式售卖,竟能在七日内销售过万?”
“还能如何,品质与关系呗,”沈文君说道:“龙井,可是专为皇室提供的御茶,虽说此次拿出来售卖的品级比不上皇室特供,却也是茶中精品,仅仅一斤便要整整十两!以杨家在扬州的地位,又出此好茶,谁不赏脸买上几盒?
河鲜,鱼米之乡,渔业发达,王家又是江南有名的船舶大商,选商当日下午,王宁便从杭州调来了三艘大货船,拦江撒网打渔,一船可捕数千斤!再以低价卖给各大酒楼客栈;
燕窝,此物便更贵了,精品至少三十两一盒,陈仁才娘家便是做燕窝生意的,以几乎成本的价格购进,再以数倍的价格卖出,收益显而易见。”
“如此听来,这前三甲也并没什么精明的销售手段,靠的都是自家背景。”
“话是如此,可咱不也是仰仗二叔帮忙才能在七天之内蒸出这么多酒么?”
的确,在人情世故至极的古代,没有背景将寸步难行。
选商比试,也不过是有钱人家的一场游戏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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