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他十八岁生辰,夜里,胡家前院灯火通明,摆了好几桌宴席。
前来吃酒席的都是庆安郡的那些小乡绅们,衙门里的大大小小官员家的家眷,郡守本人因为忙于公务所以没来,郡守夫人做代表回了娘家。
此时的胡家院子里,非常的热闹,院子里的树上都做了装扮。
从大门口通往堂屋的地上,铺了三丈宽的红色地毯,两侧摆满了桌子,胡家下人端着酒菜穿梭其中,胡老爷胡雪松更是亲自领着穿戴一新的胡旺甲在每一张酒桌那里亲自答谢宾客。
宾客们望着胡雪松身旁这个年仅十八岁,却长得比胡雪松还要高两个头,肥头大耳,眼睛被挤成一条缝,呆头呆脑的胡旺甲,宾客们绞尽脑汁才挤出各种夸赞的言辞。
譬如:令郎身形魁梧,容貌俊秀,出类拔萃!
胡少爷人中龙凤,器宇轩昂!
……
杨若晴刚走到胡家院子门口,嗅到夜风中的酒菜香味的同时,也听到了这些宾客说的这些自欺欺人的话。
她笑了笑,如果匹诺曹的童话成真,这院子里恐怕是一院子的大象,个个都是长鼻怪!
“爹,莲儿,平安,你们仨在门口等我,不用进去了。”
杨若晴扭头对身后的三人说。
身后,杨华忠和何莲儿他们刚才来到胡家院子附近,看到外面街边停满了的轿子,马车,这阵仗本能的就让他们心底对这些权贵老爷们生出一种敬畏。
这是他们老百姓祖祖辈辈镌刻在骨子里的敬畏,也是这些所谓的权贵们对老百姓子子孙孙的压迫剥削所带来的挥之不去的威慑力。
即使大安考中了状元,改变了命运,但他改变的是他自己的见识和格局,身份和地位,他能带给杨华忠他们衣食无忧的生活,但是却不能从杨华忠和何莲儿他们的灵魂深处去抹去那种根深蒂固的阶级压迫留下的阴影。
所以杨若晴明显察觉到越是靠近胡家大院,爹身上的那种正义,要来说理的气势,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一点点抽走。
而莲儿,就更别说了,脸都白了。
可即使如此,在听到杨若晴叫他们几个留在外面等,她自己进去的时候,他们两个还是打了个激灵,努力克制着心理上的畏惧,杨华忠说:“那不行,我们人多力量大,说理的时候也不至于被他们辩驳得没有出声的机会!”
何莲儿更是声音微颤,道:“姐,这胡家人在这条街上只手遮天,尤其那胡旺甲少爷,身边的家仆个个都是争强斗狠的主儿,听说好几个以前都是庆安郡的街痞流氓!”
杨若晴轻轻拍了拍何莲儿冰凉的手:“放心,这类人你姐我见多了,我最喜欢跟这群人讲理了。”
“晴儿,不管咋样,爹都要陪你一起进去,我不能放你一个人进去!”杨华忠沉声说,双手捏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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