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留的话到了嘴边,大祭司不论如何也说不出来,只是幽幽地叹了口气。秦天深深地看着青柳殿的方向,似是要将心头最后的牵挂牢牢地刻在心头似的。
“青柳殿我送给了他,族中应是不会强留?”。
“自然不会。”。比起他们的王他们的幼崽,不过是一座青柳殿而已,当真不值当什么,在这个时候大祭司自然不会给秦天添堵。况且一族之王,哪怕是即将成为过去的王,那也是他们的王,他们又怎么会轻易践踏他们王的颜面?
“那便好。”。秦天轻轻的应了下来,没在说什么,只是将一捧倾合欢轻轻的洒落,这才义无反顾的转身离去。
看着秦天离去的背影,大祭司忍不住再一次叹息,没有谁愿意失去自己的族人,况且那还是为族人们遮风挡雨的王。也没有谁可以违背宿命的牵引,哪怕费尽心机,用尽全力也同样如此。所以只要鲛人族可以长存,鲛人族可以失去他们的任何一个族人,不论那个族人是他们的王还是大祭司,亦或者是别的谁。
他们别无选择,也从不后悔,但是终究并非神智未开的草木,不忍、不愿、抱怨、愤恨……终究都能化为一句:宿命如此而已。
“如此,便能保全?”。二长老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大祭司的身边,附身在大祭司耳边呢喃,像是情人间的蜜语又像是充满讽刺的斥责。
大祭司面不改色的将二长老推开,未曾回头也未曾抬眸。
“竭尽所能,顺其自然,听天由命。”。
“听蔺玥说,你想去人族的地盘看看?”。
大祭司不论是声音还是语气都很平静,平静得像是镜湖永远不会掀起涟漪的水面一样平静。
二长老不在意的笑了笑,眉眼间却是有些冷然。
“鲛人连自己的王都献祭了,我留在这里又有什么意义?”。
“或者,你觉得,我该留在这里?”。
她们都明白彼此的意思,一时之间大祭司竟也无言可对。祭司也好长老也罢,都是为了鲛人族的存续而存在,当妨碍到鲛人族存续之时,不论是谁都可以抛弃、献祭,无一例外也避无可避。
“她,遵循誓约不能离开无忧宫,但是,鲛后却不会被过去的誓约所束缚,即便是大祭司也同样无可奈何。”。
“人非善类,讲究的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当真要去那恶地?”。
哪怕是大祭司,追寻天命,擅算命数,此时此刻也同样迷茫不知,却仍旧不忘自己的职责。
二长老的目光投向那云遮雾绕的青柳殿,意有所指却又有些怅然地道:
“你是说向那里的那个人一样的人嘛?如果是,我倒是觉着格外的顺眼,他至少不会拿自己的子嗣做局。鲛人的幼崽啊,不知道有多珍贵。只可惜在你们这些鲛人眼里,倒是不值什么虚无缥缈的命数更有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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