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基的父亲样子有些疲惫,他自昨天离开还没回来过,只是轻微点头,带着责备的声音说:“以后不要再让小姐光着脚到处跑了。”
然后,他挂着疲倦离开了。
“是,老爷您真英明。”
费先生习惯性地舔上一句,等人家走远了,又是一路小跑进了洗漱间。
在这个家里,下人们也是要开会的,只不过这个所谓会议在绝大多数时间里必须由费先生领导着,他会用很长很长时间去歌颂老爷的英明、夫人的辛苦,等情绪实在绷不住了,这个老管家是会哭出来的。
听上去是挺荒诞的,却也是事实。
贝基简单洗漱干净,仆人们为其换上了早餐时穿的衣服,小女孩很反感这件事,她无论干什么都必须是相对应的穿着。
而据说这个家里的规矩还不是最多最繁琐的,如果有幸去一趟王宫,那里的奢靡程度胜过此地十倍。
贝基的姐姐去过王宫几次,每次回来都会感叹那里的美好,兴高采烈向大家好好讲解一番。
每每在姐姐说的天花乱坠,贝基一开始会向往,然后是逐渐失去兴趣,接下来只剩下开小差了。
费先生带着已经穿着完毕的贝基往餐厅走,在经过一处落地窗户,外面的景象牢牢抓住了小女孩的眼睛。
小女孩的视线掠过草地,远远看见了布满了整个街道的人,好像整座城市的所有人都聚集到了这里。
人群欢呼,大声的呐喊连厚实的墙壁都抵挡不住,这些人好像是在庆祝着什么。
而随后,两队士兵在军官指挥下分开了人群,像极了分割大海的摩西,在这两队士兵中间,一条基本上看不清样子的人被押着跪在地上。
军官挥了挥手喊道:“预备!”
被强制性跪在地上的囚犯仪态不一,有几个高高昂起了头来,还有几个跪着向附近的人们求饶,但更多的呈现一种木讷,好像接下来的一切都和他们没了关系。
但在贝基的眼睛里,她根本看不出来被押送的是什么,那一个个连颜色都没有的,跪伏着的。
于是贝基问一边正激动着的费先生:“那是什么?”
她不仅在问,手指头还在向外面指。
费先生一时哑语,想到了不久前挨过的训斥,小心翼翼地回答:“小姐,那是人。”
“我问的是中间那些灰色的,费先生,请您注意听我的话好不好。”贝基语气中带着责备,嘟着嘴不满意这个回答。
费先生哑然失笑:“小姐,那也是人。”
“人?”贝基茫然,“这也能算是人吗?”
“小姐,与您的高贵比起来,这确实不算是人。小姐果然聪慧,那不是人。”
费先生说着准备把贝基带走,接下来的可不好看。
可外面的军官已经举起了手。
“以陛下的名义,这些人犯了谋反罪和叛国罪,证据确凿,我宣布……”军官高举着的手极速挥舞下去,“行刑!”
负责行刑的士兵早已子弹上膛,整齐的枪声带着弥漫的销烟。
白色的烟雾缭绕着,里面的情况看不见了,费先生也带着贝基离开了,他们还要赶着去吃早餐。
然后,贝基就只能听见外面的齐呼。
“万岁!国王万岁!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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