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在了门前,因为身后的老夫人问了句话:“为什么不通过法律途径?以个人好恶行事难不成是你们向家人的传统?”
“我们向家历来如此,您太软弱了,如果左蓝老头在这里,他会袖手旁观?”
向语佳一把拉开病房门,老夫人起身就要阻拦,而腹部绞痛却在生生阻止她的行动。并且,这次疼痛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强烈,强烈到她无法发出半点声音,也无法再吃撑身体行动分毫。
老夫人急火攻心,倒下了。
胡芯芯跑过去搀扶老夫人,怨恨的对向语佳喊:“别再逼她了!叫医生,叫医生啊!”
清晨,自己人守在病房内,一老一小两个人分别躺在两张病床之上。
贝基经过诊断,时日无多了。
作为家属,贝文比所有人都难受,他靠在墙角,面如死灰。
胡芯芯守着老夫人,听着老人呼吸平静,似乎只是睡着了而已。
女孩尤其怨恨向语佳,搞不懂这人何必要惹一个老人动怒?何必要把老人逼迫到这样一种境地?何必对所有人居高临下?何必永远咄咄逼人?
她懂得,老夫人并不是简简单单的忍让,只是希望保护一个她孙子喜欢的姑娘,保护她胡芯芯。
只是她想埋怨向同学都不可能了,这个向同学留下了一张卡便走了,说有几件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而且一定要做成。
连续五天,向语佳都没再来病房一次,胡芯芯不辞辛劳的照顾着这一对祖孙,呵护备至。贝基能清醒的时间一次比一次短,最近的一次醒来还没被大家注意就再次沉睡。医院给老夫人身上用了很多药不说,还加上了杂乱的仪器。
只是不管怎么说,老夫人这条命还在勉强吊着。
医院里,大家总是看到这个忙碌的女孩,从打饭、打水、缴费等等。她给老夫人擦拭身体,给老夫人洗脸,顺便接手了陪贝当讲悄悄话的工作,几乎是什么都说,也什么都做。
胡芯芯不比贝文好受,前几天她还和这个老夫人聊天说贵族的事情,谁能想到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今天下午,胡芯芯走到病房外停下,听见那个话不多的老父亲哭嚎,语气很傻,却还算连贯。
“我才是累赘,我不是好儿子,我不是好父亲,我没能保护好你们。老天,换吧,换一下好不好?让我去死好不好?该死的那个人是我啊!妈,儿子,我心里疼啊,好疼啊。”
女孩停在门外,心情更加沉重。
就在贝文睡着了,女孩才敢走进病房,她握着贝当的手又一次说起了悄悄话。
“贝当,我又来陪着你说话了,怎么样?烦不烦?你要是敢烦的话,我可再也不理你了。今天你听见叔叔哭了没有?我听到了,肝肠寸断,我当时就在门外偷听,其实算不得偷听了,只是帮着看门。知道吗?我以前可瞧不上你了,算我用词不对,不是瞧不上,只是不感冒。你这个人不风趣不幽默,蛮没意思的,还是个傻乎乎的书呆子,谁会喜欢一个书呆子呀。
你问奶奶为什么不找你讲话了?这件事不好跟你解释的,要怪就怪那个向语佳,她欺负奶奶,她居然欺负奶奶。算了算了,我不吹什么枕边风了,你自己起来问她们吧。贝当,你快点醒过来吧,奶奶快要没了,你听到了吗?奶奶快要没了。你如果在这样装睡,可再也见不到她了。贝当,算我求你了,你奶奶那么疼你,你忍心让她带着遗憾走吗?贝当!醒啊!”
胡芯芯抓着贝当的手腕,力气很大很大,她明显察觉到一种异样,男孩的手指动了。
“贝当?贝当!”
胡芯芯仔细看,一点细节不放过,她确认贝当的手真的在动。
于是高声呼唤:“医生!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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