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除这日满朝文武同腊八那日一样,皆是休沐,只是这日宫里有岁除宴,倘在往年,夜大爷携同葭宁长公主也是要去了,今年葭宁长公主不在,夜大爷守节,便没去,只静国公与夜二爷到宫里去了。
宫里的岁除宴自上晌开始,到日暮吃完御宴,便算结束了,界时静国公与夜二爷肯定会晚回,夜家岁除饭也在这一日稍迟。
邱氏协助着夜太太一早都备好年礼,有些早早送了,有些则等着岁除一过,自元日拜年开始登门亲送。
到了静国公与夜二爷自宫里回来,已是戌时三刻,还没一家子团团圆圆坐下来吃了顿岁除饭,永安帝的节礼便下来了。
红底金边的精装楠木盒里,是一幅钟馗画像,意在镇宅驱邪。
每年的岁除节礼都是在岁除宴后,由内侍公公各行送到公侯九卿府上,也并非是个官便人人都有的殊荣。
阖府隆重地接过永安帝赐下的钟馗像,和气生财送走内侍公公后,夜家的岁除饭方真正开始。
饭后开始守岁,试年庚还未开玩,府外便传来响彻连天的热闹声。
静国公知孙辈这会儿正是坐不住的年纪,大手一挥,依旧带了夜大爷夜二爷俩儿子到内书房说话儿,夜太太带着邱氏则坐镇屋里,看着孙子辈们个个引长脖子往外望。
夜太太笑呵呵:“这有什么,不过是同往年一样,自宫里出来的摊仪队在城中驱邪了!”
邱氏也笑道:“小娃儿就是禁不住这样的热闹,便是看过,听到了也想再看看。”
杨芸钗今年是头年到京城,家本就不在京城,之前寄住堂叔家,也不过是邻近京城的小县城,哪里看过京城这样的大热闹,连今儿宫里来人,看那阵仗,她都险要吓得跪都跪不稳。
这会儿只听着府外的欢庆热闹声,她连魂儿都透着欢喜。
倘她真能在京城攀上一门好亲事,这样的盛事,像今儿这样的荣光,不必像此刻这般只是沾光,她便能实实在在地得享!
夜瑞瞧出杨芸钗难掩激动:“钗表妹是想出去瞧瞧吧?”
夜祥则直接道:“那是当然啦,钗表姐这是头回到京城,京城里许多热闹都没看过呢。”
没看过,可不就稀罕么。
夜十一依旧逗着夜旭玩儿,不说话,连听着,都没瞧出她有怎么听着。
夜瑞倒是想带杨芸钗出去瞧瞧热闹,只是有邱氏在,他不敢出这个头儿,有心想让夜祥开这个口,可惜夜祥一股脑扑在夜旭跟前逗趣,根本没理会他,他只能憋着暗恼。
夜十一实在不喜在松椿院待太久,逗弄了一会儿,听着夜旭咯咯笑,她也笑开,同夜太太邱氏道:
“祖母,二婶,试年庚开始吧,试完瑞弟祥弟钗表妹他们想出去瞧热闹,也不耽搁时间。”
没想到头来竟是他不喜的大姐姐开这个口,夜瑞听着头一个附和,夜祥无所谓,杨芸钗则大喜过望。
夜太太自没有意见,笑着应下,邱氏则看了眼杨芸钗,很快移开了眼,面上无异,仍旧一脸喜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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