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生了除去杨将军之心,自一切得安排起来,然这安排,如同谢宁两家先前暗下通过区家与董大将军接洽交易那般,夜家也不能将其摆于明面上,永安帝正当壮年,众皇子最大的也不过年十二,最是忌讳站营皇子拉党结派之事。
谢宁通过区三爷借董大奶**疾之症暗通交易,夜家则是夜十一的提议下,借内学堂之便自董秀之入手。
自因董秀之临时反水坏了董大将军的算盘,董大将军可谓对嫡长女失望至极,怒骂责备再多,已是枉然,宫中女傅之职乃秋太后永安帝看重,失不得,他是半点儿不敢马虎,倘不是,他早将董秀之拘于大将军府半步府门也不得出。
一早天尚未全亮,董大将军起身用完早膳准备上朝,走至府门,见嫡长女已候在府外一侧,他颇为讶异,府中女眷素来自二门上车,嫡长女候在府门来,显然是在等他。
他行至近前,嫡长女低头垂目,半声未出,伴着心中的疑惑走过两步,他终是没忍住,退回两步站于董秀之跟前,未问嫡长女有何事儿特意候于此处,只沉声道:
“这些日子除了让你入宫教学,再不得让你去往他处,连府中你自已院门都不得轻易走出,你可怨为父?”
董秀女出身虎门,虽心喜诗文,不同于其他姐妹一般武刀弄棒,但身为武官世家之女,她流着董家的血,骨子里自也有一股铿锵不屈,这份不屈让她明是非懂黑白,纵是父命不敢违,她也冒险违了一回:
“父亲所为皆是为董氏一族着想,女儿明白,自不曾怨过父亲。”
董大将军闻言舒心了些:“你既知道,那你还……”
“女儿没做错。”董秀之仍旧低眉顺眼,打断父亲的责备打断得毫不犹豫,她慢慢抬眼,直视董大将军双眼:“董家世代为国尽忠,得沐皇恩,至父亲这一辈,父亲更是成为武官之首,得赐大将军府,女儿明白,父亲所作所为,无不是为董氏一族思虑,女儿身为董家女,自感同身受,倘真是为董家好,莫说仅是女儿一桩姻缘……”
她秀美的面容认真而又坚定:“女儿虽自小喜文弃武,双手只拿起针线狼毫,舞不得刀弄不得棒,然真有女儿为董家出力之时,纵是要女儿入虎口,弃了这条性命,女儿亦无惧!”
“你!你说什么?你这意思是在说为父明为董家着想,实则却非为董家好是么!你这逆女!”董大将军猝然被打断话本就气不顺,再听嫡长女话中之意,他恼极了举起熊掌便要掴下去。
“爷!”顿时吓得每日清晨风雨不改送董大将军上朝的董大奶奶忙挡到董秀之身前去,双手张开,大喊一声,本唯丈夫是从的她此刻身为母亲,平日再是惧于丈夫威严,此刻她也再顾不得:“打不得,打不得啊,爷息怒!还请爷息怒!”
又将嫡长女往后推了又推,直将董秀之推出董大将军大掌落下的范围之内,她苦口婆心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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