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进宫,太太切切慎言。”夏嬷嬷本来并不担心柴氏进宫参宴,毕竟每年一次,都参加过那么多回了,太太都不曾出过差错。
可眼下的太太,却让她有些担忧起来。
而能让太太在今年年宴之日变得不仅突然忆往起来,且这般追悔,她不由想到前些时候大奶奶复明后办的那场宴会,别说太太觉得像极,连她只见过生前的长公主几回,在看到大奶奶重见光明的那双眸子时,也如同在那瞬间被击中心房,久久不能回神儿。
那已经不能说是像了,简直是一模一样!
想着,夏嬷嬷的心房跳得飞快。
她知道她不该这样想的,不然再想下去,她也得同太太一样,不知不觉在某在时刻就会失言。
一失言外泄,她这一条老命必然是保不住,还得拖累整个仁国公府!
夏嬷嬷能知道的态度严重,柴氏岂能不知,她重重地点头:“放心,进到宫里,我会像往年一样,少吃少动少说话,不会出什么差池的。”
当年之事给夏嬷嬷的阴影不小,同样的,给柴氏的影响也可谓极大,以至于这么多年来,她是能不进宫就不进宫,不得已非得进宫,那便怎么省事怎么来。
旁人不晓其中缘故,还以为她在故意端着。
正如她所言那般,偶尔便会有那么几个睁眼瞎的来招惹她,所幸夜贵妃会看在其已故公主嫂嫂生前与她交好的面份上,每每都会出面震慑。
那会儿夜家势大,正是夜贵妃极受圣宠之时,她一出面,谁还敢为难柴氏,说柴氏的闲话。
也因此,这些年,不管莫夜两家谁家势大,柴氏待如今已不太受宠的夜贵妃依旧亲切,风水轮流转,现今也是她回护夜贵妃的时候多。
二人各居宫里宫外,情谊却一点儿一点儿处了起来。
长子这么年暗中多有照顾夜家,连今宁公主府也多有照料,柴氏是知晓的,也是支持的,私底下她自己也悄悄伸手,帮过几回今宁公主与邱氏。
都是心里明亮之人,今宁公主与邱氏承柴氏的情,默默将这份真情记于心中,想着日后有机会,定当要报答的。
公主府里,今宁公主已经准备妥当,只等着时辰一到,便坐着有着公主规制的皇家大车与驸马苏秉屏进宫参宴。
苏秉屏是在今年年初不慎摔的马儿,折了一条腿儿,整整一年都在养伤,虽说经过太医院的全力诊治,折掉的腿骨是接上了,但也不知其中哪个环节出了差错,一个月前彻底痊愈下了地,竟是瘸了。
今宁公主因此大哭了一场,苏秉屏本人倒是想得开,说还能下地走路已是不幸中的万幸,见今宁公主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还笑着问是不是嫌弃他这个驸马往后走路不体面,才这般伤心的。
今宁公主自然不可能会这样认为,狠狠瞪了故意拿话堵她眼泪的苏秉屏一眼,抹干眼泪,真就不哭了。
苏秉屏与今宁公主成婚已有八载,彼此互相爱重,更是彼此了解甚深,宽慰劝解道:“我年初摔下马儿,尽因我自己不慎,事隔都快一年,公主便不要多忧多虑了。”
今宁公主闻言一贯的不置可否:“不说这个了,进宫后你记住能坐着就坐着,千万别总站着,也别到处走,你这腿儿虽能下地走了,可还得好好修养一段时日,万不可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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