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端坐在水榭正厅中的少女,并非是陆景所揣测的那位南禾雨。
而是昨日与陆漪交谈的少女盛姿。
并非只有盛姿这般认为,钟夫人也觉得几日不见,陆景的气度突然从畏畏缩缩的庶出少年,有了许多变化。
此时此刻,陆景站在正厅中央,身躯不偏不倚,双臂也自然垂落,甚至当钟夫人的目光扫过,陆景也并不躲避,反而十分自然的迎上去。
就好像是一位……勤勉认真的读书人,不为外物所染。
“这倒是令人惊奇。”钟夫人心中诧异,面上却不动声色。
陆景并不知道,【勤勉刻苦】这个命格,不仅仅只是增益于观想、学习。
因为有此命格,他的气度,乃至于别人对他的观感、印象,都因此而发生极轻微变化。
“你苦读已久,想必对儒家典籍已颇有体悟,我今日想考校于你,陆景,你觉得如何?”
钟夫人轻言细语,流苏长裙还因穿堂风而微微摆动,仪态颇显得尊贵。
“南国公府的小姐亲自前来,为得大概是看一看我,观其人,品其性……便如同买马一般,格马腿,观马脾性,想来这国公府的大小姐还在犹豫是否要将我‘迎娶‘入门?”
陆景想到这里,心中没来由生出一股怒气。
大伏天下,亲事历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但到了陆景身上,南国公府国公点头提亲,陆家老太君、钟夫人都已经应允。
婚书都送了两遭,就连陆景的命契地书,早在半年前就已经被承交给了户籍司,记录在了南府外册上。
时至如今,他们其实早该完婚才是。
可是现在,南府不仅三番两次推迟婚约,这南禾雨甚至还要亲自上门看一看他才能做决定……这不免太过于讽刺了。
倒不是陆景就想去南府吃软饭,可这南府的态度……
不免让现在的陆景有些生气。
“南国公府提亲在前,但这南禾雨三番五次毁约,并不是什么诚信之人,青玥始终盼着我能够入赘南府,从此当一世富家翁……
可这富家翁,又岂是这般好当的?”
区区这几件事,就让陆景对南禾雨没有任何好感可言。
“现在我有大明王观想法,入赘并不是我唯一的出路,既然南禾雨几次三番嫌弃于我,不愿意履约,那我就遂了她的愿。”
陆景心思百转,也不去看旁边的红衣少女,只是始终沉默,似乎是惧怕被考校。
钟夫人看到陆景的反应,皱了皱眉头,暗叹道:“舫女之子,还是上不得台面。”
她轻咳一声:“陆景,我曾读过中正,自觉中正乃是为人处世之道,也知不偏不倚曰为中正,我一介妇道人家,对于儒家经典的了解也不甚多,你是否有更深的体悟?”
钟夫人自八年前那一桩旧事开始,就极为讨厌陆景,只是不愿流出“妒妇”“不容庶子”的名声,也确实没有毒打凌虐过陆景。
可是大族之中,光是区别对待就能磨去少年的心性。
钟夫人这八年来,以御下的手段令陆景母子苦不堪言。
但这关头,钟夫人也确实没有给陆景出什么难题,反而问出这么一个门槛极低,包容性却又极强的主观问题。
“大概是希望我能够回答得好一些,在南禾雨面前表现得出彩一些,如此一来,我也能够更快离开陆家,不去碍陆家众人的眼。”
陆景心中轻笑一声。
他正想装作不学无术,哑口无言,遂了南禾雨的愿,坚定她悔婚的决心。
突然间,脑海中又有一道道信息炸裂开来!
【君子为器,其锋当利。】
【钟夫人考校于你,你有如下选项:】
【凶:期期艾艾,磕磕巴巴,苦读八九年,不过笑话。
利:得“藏拙(赤)”命宫,获得一道赤色机缘。
弊:受几人厌恶,将受宁老太君家法惩罚。】
【吉:尽抒心中之意,务求在能力范围内尽善尽美,令众人哑然于你的表现。
利:获数人好感,得“参研(赤)命宫,得一道白色机缘。
弊:受到钟夫人、宁老太君厌恶。】
【大凶:拒绝回答,钟夫人责问,便怒斥她平日之恶毒。
利:得“无父无母(黄)命宫,得一道黄色机缘。
弊:大凶,极可能因此丧命。】
仅仅瞬息时间,吉凶之象就已经清晰烙印在陆景的脑海里。
陆景结舌之余,开始迅速揣测自己之后的选择。
推荐都市大神老施新书:
https://zerifeisheng.com/book/44102/13692428_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