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妇此时坐在小河边,面对这东去的流水,心绪苍茫,一如此夜色。三三两两的灯火亮起来了,而这灯火一闪,似乎又被风吹走了,一时留在小河边上的,便又只是自己了。
河边无端出现了一根绳子,这绳子虽然是长长的,也知道到底挂在什么地方,可是趁着月轮看去,还真是好看着哩。天空为何会出现一根绳子呢,这到底挂在哪儿呀,不知道,也不想去问。
这绳子是好的,映着月光,可以看到这绳子尚且发着光哩,此时心情郁闷异常,便朝着那根绳子走去。摸了一下,这绳子还真是好哩,摸在手上,有如摸着当年母亲的脸,只是这么轻轻地一摸,一切的恐怖,一切的无奈和痛苦,悉数不见了哩。
可是,不知为何,直觉告诉自己,这绳子可千万不能摸,虽然闻上去甚至还散布出淡淡的香味出来。是的,月轮下,这绳子渐渐变成了一条蛇,一条带着花纹的蛇。
少妇闭上了眼睛,再也不敢看了,不仅不敢看,而且也不想再呆在这小河边,此时沿着河床不住地走着,没有目的,也不知道方向。可是不这么走着的话,心里不舒服,甚至还想打人,打不过别人,能打的只能是自己的孩子。
大雨越下越大了,路边的小花在此雨中,悉数倒伏,或者就此与世长辞也不可知。孤独至极地走在小河边,少妇心情 依然如故,没有希望,也没有恐惧,此时倒真希望碰到冯大爷,而且与之坐在一起。
可是,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不是什么冯大爷,却是自己的丈夫,那个瘦弱的,不住地咳嗽着的小小的丈夫。当然,较比那些当寡妇的,被丈夫无端赶出家门的,自己还算是幸运的哩。虽然站在自己面前不过是这么个瘦弱的男子。
“下大雨了,回家吧。”瘦弱男子如此说。
少妇低着头,放眼看去,天地一片混沌,唯凄迷的风在呼啸着,哪儿还有家可言呢?可是不跟着这个瘦弱的男子回去的话,在河边无端游荡,万一碰到鬼了,届时又当如何呢?
只好跟着这瘦弱男子回去了,而等着自己的又有什么,并没有可口的饭菜,亦无醉人的微笑。等着自己的,无非就是冯大爷了,而自己丈夫因为怕冯大爷打之缘故,此时找自己回去,也只是为了活命而已。是啊,冯大爷腿脚不方便之时,自己的丈夫都对人家做了什么了呀,此时能怪人家冯大爷吗?
千不该万不该打了冯大爷,而冯大爷是自己丈夫打的吗?此时,瘦弱男子走在前,而少妇跟在后头,相互慢慢地朝着自己的茅屋走去,纵使明明知道冯大爷等在自己的屋子,那也还是要朝着那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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