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陆遥清楚,这个人下定决心要做的事,八匹马都拉不回来。而且有的时候,这种情况显得有些不择手段。毕竟在莫云晚的概念当中是没有什么猜测必须辅以证据才能作为参考的原则的,对于非义务范围内的情况,她只管提出自己的意见,本来也不一定会说清楚这份怀疑从何而来。
但意外的是,这回的莫云晚并没有和她进一步扯皮,而是表达出了一定程度上的诚意。
令人惊悚,怀疑是否不怀好意的“诚意”。
“我之前一直在纠结,为什么赵晓霞会去找李春生做器官交易——我和江秋的验尸结果不可能有错。”说到这里,莫云晚撑着自己的下巴,神色一凛,“那么,无论冒犯与不冒犯,出问题的只能是一个人——被我们检验的那具尸体的脑子。”
这话说的可真是不留情面。
“我不是说她有神经病,只是说她做出这种无意义的举动肯定有特定的理由。所以,我找了一个以前的同学——现在在医院工作,我找他查了所有和赵晓霞有着亲缘关系的人的病例。”
赵晓霞本人的病例陆遥早已查过,因为要确定赵晓霞的身体状况凭借一位法医和一位高级的帮手的一面之辞显然并不全面。但查相关亲属的病例,这个陆遥倒还真没有实操过。
“你的意思是,赵晓霞之所以找上李春生,确实是因为她的亲人需要器官移植?”
但莫云晚还是摇了摇头。
“她活着的亲人中,没有任何一位有这种需求。”
但陆遥也注意到了一个关键词——活着。
“我那位同学比较能干,给我活生生查到了几年,发现赵晓霞有个也挺有钱的远房表叔死于一种罕见的肺病——具有遗传性的肺病。”莫云晚也并不再藏着掖着,“给我发了一大堆症状资料这种临床的情况我不熟,最多看过尸体或者书上见过。但我发现能够发现的是,那位表叔的患病早期症状是嗜睡、咳嗽,而且早期的体检并没有检查出预兆,所以拖到最后不治身亡。”
“你的意思是,赵晓霞因为知道这个案例,所以以为自己也患有这种病症?”陆遥睁大了眼,“这两种症状也太常见了吧,不是随便吃点东西就能伪造出来。然后赵晓霞以为自己得病,害怕觉得医院查不出结果,所以赶紧先找到器官更换的源头。”
莫云晚终于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那她有一百种办法,为什么偏要违法犯罪呢?”陆遥不禁脱口而出,“但这又和庄柏有什么关系,你还没有告诉我。”
“如果有一个声音,每天每夜的在你耳边,告诉你如果你不作出行动,让医院的诊断结果决定你的治疗与否,但你又因为这个声音的影响坚定的认为自己有病。”莫云晚拖长了调子,仿佛在讲鬼故事,“你认定自己会和别人一样死去,医院又拒不接受你这个健康人,在这种绝望的情况下,你会狗急跳墙,还是‘坐以待毙’?”
陆遥眨了眨眼。
“那庄柏呢?”她又问。
“把李春生的家视作一个安全的杀人场所,除了他唯一的家人和他自己以外还有谁能做得到。”莫云晚挑了挑眉,“况且,一个作曲家万一用弹奏的曲调催眠别人,或者简单点影响别人的心情。那不是一种很时髦的犯罪方式吗?”
这就更接近胡诌的范畴了。莫云晚的有罪推定,终究是令人有些难以适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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