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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尼黑哈拉兴骨科医院,红顶白墙建筑显得简洁大方。
尖型房顶和钟楼尖顶的绿色,犹如翡翠点缀在红色之间,消除红色给人带来的浮躁,这种搭配给人积极与冷静的双重心理暗示。
医生办公室的窗户是打开的,阳光斜照进来,但不影响屏幕的清晰。
德国脊柱外科几位顶尖教授,此时沉浸在手绘图上不能自拔,手绘图的表达能力胜过任何语言,其解剖精细程度胜过他们见过的任何解剖图谱。
几十张图片放完之后,又从头开始,这样缓缓地循环播放,整个手术的细节已经十分清楚。
有些教授还让马库斯将图片回放,大家细细品味,将漏过的图片拍照。
那些精致的图画犹如艺术品一般,在大家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象。
用图片说明一切,已经成为杨平的惯用手段。
杨平是个话不多的人,坐在会议桌旁没有说话,手指轻轻地敲打桌面,没有敲出声,当然他不会什么京剧,只会敲出一些流行歌曲。
“杨教授,你对这个手术有多大的把握?”兰波教授忍不住问道。
奥古斯特翻译,杨平停下手指活动,郑重其事地说:“八成!”
八成,也就是百分之八十的成功率,对于这种超高难度,超高风险的手术,能有八成,那是非常高的成功率,用中国话说,此事稳了。
百分之八十的成功率?
众人再次诧异,相互交换眼神,刚刚大家还以为急诊矫形手术是无奈之举,是危机时刻的冒险,想不到把握这么大。
其实每次碰到有人问手术多大把握,杨平有点犯难,说太高不合适,容易变成拍胸脯打包票的江湖医生;说太低会把人吓到,别人以为自己草菅人命,以生命为儿戏。
所以回答八成最合适,病人放心,也不会有拍胸脯打包票的嫌疑。
大多数德国大佬以为听错了,应该是百分之八的把握才合理。
于是威廉教授代表众人再次求证:“奥古斯特,刚刚杨教授硕多大把握?”
“百分之八十!”奥古斯特重申,而且刻意吐词清晰。
“百分之八十?”
“对,百分之八十!”
威廉教授倒吸一口凉气,德意志脊柱外科此时集体进入冰河世纪。
哪怕说五成,赌一把运气,这些大佬不至于无地自容。
诸位大佬同心协力,努力十余年,有些已经努力二十余年,而且还得到欧洲其他国家和北美同行的鼎力支援,对这个病例依然束手无策,更谈不上把握。
现在这个看起来很年轻的中国医生说八成把握,这话犹如阿尔卑斯山脉的雪崩,让诸位大佬心里冰凉冰凉,许久接不上话。
“我看手术图解上,脊柱进行三维大幅度的矫形,在X轴和Y轴上由弯而直,在Z轴上还有大幅度的旋转,这样对脊髓会造成极大的牵拉挤压扭曲,不仅损伤脆弱的脊髓本身,还会扭曲牵拉血管,造成供血血管折曲或痉挛,从而形成栓塞,造成脊髓缺血性损伤。“罗伊德教授第一个解冻,提出自己的担心。
奥古斯特的翻译很及时,杨平回答:“这个不用担心,我有这方面大量的研究,脊柱矫形时,脊髓及血运与矫形的相关性规律,我已经有清晰的总结,松解和截骨已经接受这些规律的支配,会将负面影响降到最低,不会出现你所担心的脊髓损伤。”
中国教授真是人稳话不多,轻飘飘的八成从口中说出,已经让诸位大佬很受打击。
现在,不会引起脊髓损伤,这句话说得如此自信和平淡。
不管美国还是欧洲的脊柱外科领域研究十几年,没有总结出预见脊髓损伤的办法,只能依靠体感诱发电位监测。
可是体感诱发电位监测很多时候也是事后诸葛亮,监测出异常信号时,有时候已经损伤了脊髓。
罗伊德教授怎么有种错觉,觉得与自己对话的不是一个世界的同行。
还有一个人,罗伊德教授与之对话会有这种感觉,那就是夏里特医学院的曼因斯坦。
这个神一般的家伙,作为外科医生,在创伤外科、肿瘤外科、神经外科、心脏外科、肝胆外科、整形外科诸多领域成绩卓著,更重要的还是诺贝尔医学奖获得者。
跟那个家伙对话,他的眼神总有一种藐视一切的感觉,仿佛别人无论觉得多难的问题,他总是说,哦,这个问题很容易。
现在罗伊德觉得,这个中国人的眼神,不是藐视一切,而是无视一切。
要是让这两个人对话,会是如何奇妙的场景,罗伊德冒出奇怪的念头。
“这个人工胸廓,想必杨教授花费了不少时间进行研究,才设计得如此精妙?”康斯但丁最关注几张心脏与胸外的图解。
因为人工胸廓的设计非常精妙,它与皮肤扩张器结合,植入后先获得一定空间保证心脏减压,然后逐渐随呼吸自动进行微扩张,慢慢扩张到正常胸廓的容积,在这个过程中,皮肤也随着扩张延伸,这样解决了皮肤覆盖不足的问题。
这还远远不够,为了保护血运,人工胸廓以散装的方式植入,完全不破坏血运,切开皮肤,切开肋骨骨膜,然后进行骨膜下剥离,将肋骨一根一根都取出,再将人工肋骨植入,缝合骨膜包裹人工肋骨,然后再将人工肋骨相互连接,与胸骨连接,与残留后肋连接。
这种精密的假体,没有三五年的时间,很难设计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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