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见谢怜儿眉目低垂,叶凌便住了口。
谢怜儿强笑道:“正如你所言,我也不过是一颗任人摆布的棋子而已。”
……
驰道上,一辆宝辇自南往北而来,停在了皇城门外,贾成道颤颤巍巍的被贾瑛搀扶下车,迎面便撞见了从里面走出来的李太岳与顾思岚。
二人拱手一礼,笑着道:“贾大人神采奕奕,看来身子调理的不错。”
贾成道微微一笑道:“托陛下鸿福,老臣这病已不碍事了。内阁有传召,老臣不能耽搁,还请二位大人多多见谅。”
言罢,贾成道便与孙子贾瑛走了进去。
李太岳冷哼一声,道:“太子和王相离去,朝廷一下子变成了梁家的天下,这只老狐狸也趁机又出山了。”
顾思岚提醒道:“太岳,以后可不要这样锋芒毕露的,万不可给人留下把柄。”
李太岳道:“朝廷有法度,我不惧任何人!”
顾思岚无奈,也不再多言,与李太岳分开后便回了家。
顾家府上,一片清幽之地,内设山水亭台,好一派风光。
顾思岚回府,管家赶紧招呼人来伺候。
顾思岚问道:“书辞可在府上?”
管家吞吞吐吐的说道:“老爷……少爷是在府上,只是……您还是自己去看吧”
顾思岚眉头一皱,也顾不得换衣服便朝后园去。
临湖的一座小亭子里,顾书辞靠在柱子边上,满地都是空酒坛。他自己喝的烂醉如泥,却仍不停的饮。
顾思岚脸色一沉,上前去一把夺下他手里的酒坛,摔碎在一边。
“谁?谁还敢来扰我喝酒?我告没告诉过你们都不许来打搅我?”
顾书辞睁着醉眼,好不容易认清是顾思岚,却重又瘫坐在椅子上:“原来是爹啊,没事你就回去吧,我还得再喝一会儿,给我上酒!”
“我给你上!”
顾思岚手指朝湖中一点,一股水流便被道力引着升起,冲落在顾书辞脸上。
水凉之意冲散了酒气,让顾书辞为之一振,赶忙站起身,酒也醒了不少,赶紧拱手施礼:“爹!”
顾思岚一脸严肃:“为什么喝这么多酒,心中有何郁结之事?”
顾书辞低着头,一言不发。
顾思岚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从小教你读的书都哪儿去了?竟然沦落到要醉酒失态的境地,每日留恋茶馆酒肆,听说你还包养戏子,与那贾家的贾琥争风吃醋,对峙公堂。还有何颜面在我身前站着?”
顾书辞咬咬牙,出言道:“我不配做你的儿子,走就是了,用不着爹你赶我!”
言罢,顾书辞转身便走。
“站住!”顾思岚一挥衣袖,一股道力便将顾书辞禁锢住,走不得一步。
但顾书辞的举动,反到让顾思岚神色缓和了不少,道:“从小到大,你对我都是毕恭毕敬,不敢稍有顶撞。今日为何如此?”
顾书辞长吸一口气,转过身来缓缓道:“父亲,这么多年来,您身为大学士,掌管国子监,门徒不说一千也有八百,在您推荐提携之下,也都大有作为。可是您这么多年为何一直冷落孩儿?孩儿哪点比你的那些学生差?就是那贾瑛,如今也入朝做事。可我呢?一事无成,不去茶馆酒肆,我又能去哪儿?爹,我是您儿子,可您为何就不能给孩儿一个机会?”
顾思岚闻言,挥手将道力收起来,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不过是没有安排你做事,你便如此沉不住气。入不了仕,可你的修为呢?”
顾书辞将头撇向一边:“天道虚无缥缈,就是皇宫里那位又怎样?倒不如这过好这一生。可就是这短短几百年,爹你仍不想我如愿。”
顾思岚迈步走近,叫着顾书辞一起在后园漫步。
“朝廷之事,你看的太过简单。这么多年了,你爹我虽有机会,却始终不进内阁,你可知道为何?就是因为天威难测,稍不留神便是灭顶之灾。”
“我刚入朝时,便亲眼见到孟家覆灭。你可知道当年的孟家比现在的梁家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可结果又怎么样呢?梁家成为了第二个孟家,又会是谁来取代梁家?”
“这么多年,我处处小心谨慎,如履薄冰,与朝廷重臣若即若离,始终不敢私交过深。那些门下弟子,虽然入朝任职,却非是我故意相助,其实是他们自己所愿。”
“就看你如今的举动,我便知道,让你入朝还太早了。你看不清朝局,早晚为人利用。我顾家不能毁在你手上。我不是王元忠,你难道想做第二个王文进吗?”
顾书辞周身一震,急忙低头道:“孩儿不敢,孩儿知错了!”
https://zerifeisheng.com/book/44147/14103860_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