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长歌心领神会,大手一招,黄金绳索如蛟龙出海,便将刘胥捆住,随宁长歌出离了大殿。
刘梦如缓缓坐正身子,对叶凌道:“我与道友素昧蒙面,为何要如此对我云台宗,若是我宗有什么不当之处,还请直言。”
“我与云台宗并无恩怨,与刘宗主更是第一次见,”叶凌面沉如水,冷声道:“那吕州千万百姓,又与刘宗主是何仇何怨?”
此言一出,刘梦如面色微动,身背后冷汗连连,却不敢再与叶凌对视:“你到底是何人?”
“我只是一个过路的人,”叶凌缓缓道:“偶然见此世间炼狱,红尘罪孽,心中万般难解,特来讨教!”
刘梦如微微低头,沉吟道:“既然是过路人,我劝道友莫干涉此间事。红尘茫茫,道心蒙尘。贫道与宗门已经身陷囹圄,还望道友明此前车之鉴,尽早脱身。”
叶凌注视他良久,逐字逐句道:“我今日定要讨教此间真相!”
刘梦如叹息一声:“既然如此,贫道便俱实相告!”
……
大殿外头,宁长歌押着刘胥,面对一众云台宗弟子。
众弟子面上惊惧,谁也不敢上前一步,他们不过汇灵境、青幽境修为,连凌虚境长老都被擒住,他们自是不会前去送死。
宁长歌嘴角含笑,对刘胥道:“告诉他们都不要轻举妄动,不然你的道途可就逐步今日了。”
刘胥吓得赶紧大喝一声:“你们还不赶紧跪拜上仙,听上仙的吩咐!”
正所谓有其师必有其徒,这些弟子如刘胥一般,胆小怕事,闻此言赶紧跪倒,口尊道:“弟子听从上仙吩咐!”
宁长歌听在耳中,美在心里。他也算是尝到上位的甜头,果然令人心神愉悦。
刘胥见宁长歌心情大好,小心试探道:“上仙,贫道受了伤,根本不敢违逆上仙,求上仙给我松松绑,贫道如此狼狈,毕竟在这些小辈面前……我这脸上无光啊!”
宁长歌虽喜却未昏,他与叶凌虽实力高于他们,但此处毕竟生地生人,他可不敢随便相信一个没骨气的人,便笑眯眯的道:“刘长老所言非虚,只是我这条金须困龙索要等过了十二个时辰才能解开,刘长老还是稍安勿躁吧!”
刘胥闻言,自是不信,却也无可奈何,只好冷着脸扫视一众弟子,但凡其中有一人敢流露取笑之意,日后都逃不了刘胥追究。
一众弟子也都知晓刘胥为人,尽都低头不语,噤若寒蝉。
宁长歌方要坐下休息一时,却突然眉头一皱,望向天际。
云海之间,一辆宝辇现出形来,自北向南而行。
宁长歌看了多时,只当是某个世家宗门的大能路过,并未过多在意。殊不知那车辇内一道目光落在云台山上,紧接着悄然消失在车辇内……
……
“建法阵,抓百姓,俱是吕州官府所为,凡域内宗门,皆要献上本命精魂,听从府衙安排,不从者,当被灭门屠宗。”
刘梦如语气平淡,好似看透炎凉一般:“为保宗内上下数百人性命,贫道不可不为。”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为你宗门上下数百人,却要害成千上万的人,刘道长真是‘大有可为’!”
叶凌两拳紧握,眼中似有滚滚剑锋,霎时间便要将刘梦如碎尸万段。
刘梦如不以为意,自嘲一笑:“如你这般天真者,早做了累累白骨,填了那乱坟岗。我不为,自有别人会去做。做了,我能救这数百人;不做,我便害了数百人。从来不是我要害百姓,因为有我没我,他们都一样活不成!”
叶凌默然,刘梦如所言不错,但世间道理本不该如此来论。
刘梦如接着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在那些高人眼中,天下生灵不过与天地灵气一般,只是用以提升境界修为的工具罢了,你可曾见过修士会为了天地灵气而心生恻隐?”
“贫道劝你还是早些离开这是非之地,世间从不缺杀人放火之事,你想管,管的过来吗?”
叶凌收剑在背,转身便走:“多谢刘宗主实言告知,不过我也有一言送刘宗主,虽千万人,吾往矣!”
言罢,叶凌身子出离了大殿。
刘梦如默然片刻,随即哈哈大笑:“少年壮志可凌云,岂知世事孤且贫!”
叶凌出离大殿,宁长歌问道:“得到想要的答案了?”
叶凌微微额首,道:“走吧,这里不是我们该待的地方。”
宁长歌一挥手,金须困龙索便收回到袖中,紧接着二人便身化流光,踏空而去。
刘胥大难不死,长长的出了口气,呆坐在地上,一旁的众弟子更是不知所措。
刘梦如迈步走出大殿,眺望云外,自语道:“天意自古高难测……”
https://zerifeisheng.com/book/44147/14103876_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