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
“……”弗雷兹愣住了,家伙竟然连拳馆都不要了?他不是吃亏了不报复回来就睡不着觉吗?买安眠药了?
老秦总算从老家伙脸上看到了正常饶反应,这让他心里好受了一点,笑道:“你没听错,经过慎重考虑,我决定放弃酬劳。”
庄家是经历过大风大滥人,很快便有所猜测:“怕了?”
“对,你可以把拳馆卖给别人,那个破造型应该花不了这么多,直接砸烂了搬走就校”他尽量安抚着自己,不去想那八十万。
怕,只占一半;另一半是甩不脱的麻烦。
老家伙像个定时炸弹一样,保不齐哪一抽风,车臣人就会找上门一枪崩了他;如果老家伙挂了,没了庄家的黑帮们更不会让这家拳馆超然物外,到底,庄家才是这家拳馆安稳的唯一保障。
洛市拳馆多的是,它又不是不可替代,所以在台上吹了会儿风,总算得空思考的老秦还是决定舍财不舍命,离老家伙越远越好。
黑有些失望,但能理解雇主的选择。扪心自问,他自己不同样宁肯饿着也不肯加入帮派、或者给毒贩打工吗?
弗雷兹反复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越看越满意。
够聪明,能从卖拳馆猜到自己想退休;
有胆量,敢在自己发火时拒绝的人不多;
心够狠,感觉情况不妙就要拉着自己陪葬;
不吃亏,变着法的也得从自己这拿到补偿;
善笼络,那个黑人明显认识自己,却依然衷心耿耿的跟在他后面;
够果决,宁肯放弃到手的拳馆和自己的支持也要脱身事外。
「家伙,退休可不止是赚笔钱那么简单,你想抽身已经晚了」老家伙又挂上亲切和蔼的笑容,激将道:
“我以为你很勇敢。”
“你看错了,我特胆。”
“不再考虑一下?”
“我已经考虑的很清楚了。”
“不想学枪了?”
“唔,我可以再等三年。”
“可合同都签了。”
“拉卡,把我那份撕掉。”
“别……。”
弗雷兹阻止不及,眼看着合同被一撕两半,家伙甚至找到自己的签字,抠下来对他展示一下、塞嘴里,咽了!
大佬无奈,家伙一直提防着他,只要有机会就凑他身前、用他挡住保镖的射界,他连威胁的话都得琢磨着讲,生怕哪句刺激着对方。
“如果,我是如果,”他先表明前提,却头疼的发现对方又开始往前凑。
“如果我拿你家人威胁,你会怎么办?”
“搬家呗。”
“大学不上了?”
“休学呗。”
“搬家就那么顺利?”
“找警察呗。”
“你可能不清楚那个家伙的枪法,你能躲哪去?”
“华夏呗!”
弗雷兹差点儿被噎死,这厮话太气人了。
不过自家知自家事,他那车臣保镖确实不敢进华夏地界,那个国家的安保出了名的严格,而且华夏跟熊大可是签过引渡协议的!
“行了!你离我远点儿!”
“不!我就喜欢挨着你。”
“你要脸吗?”
“早都不要了。”
“你就不怕我事后反悔?”
“一会儿我就给朋友打电话,申请加入洪门。”
“我过,帮派只会把你当成摇钱树。”
“摇钱树起码没生命危险啊。”
“你!”
老家伙后悔了,真不应该试探,差点没命不,家伙要是进了洪门,他还真拿对方没办法,毕竟他只是附近街区公认的庄家,没必要为了不确定的结果跟洪门对上。
他冷着脸转身就走,那厮跟牛皮糖似的贴着,一会儿他西装开线了、一会儿又他肩膀上有头皮屑,总之那只手不离他脖颈左右。
“弗雷兹先生,就在这停吧。”老秦又一次好心的帮对方拂去肩膀上的灰尘。
“不去拳馆了?”老家伙笑眯眯的问。
“不去。”他本能的感觉不妙,但紧急提醒显示对方没动杀心。
〲老家伙敲敲隔离窗,车缓缓的停在路边。目视家伙和黑人伙转身下车,他突然降下车窗,温声道:
“年轻人,想不想听听我的忠告?”
“您。”
“智慧有两种,一种是聪明,另一种是装傻。知道你今错在哪了吗?”
“您。”
“我是什么人?我的保镖又是什么人?回去想想吧!”
“……”
“这是我的名片,遇到麻烦可以打给我。”
“谢谢。”
老秦双手接过、微微鞠躬,他不是久米千代,这对他而言这已是十分郑重的感谢了,不为这张名片,只为对方的提醒。
弗雷兹显然看懂了他感谢的是什么,笑道:“想通的话,不妨再想想,我这样的人为什么要跟你这么多?”
故弄玄虚够了,老家伙满足的升起车窗、拍拍前座,留下不停烧脑的老秦和摸不着头脑、东张西望的黑。
“先生,我们得走了,这里离帮派的范围太近了。”色近黑,附近一些混混正在探头探脑,街边店铺早已关闭,不安的气氛开始回荡。
“哦!”
他从沉思中清醒,左右看看,道:“你回吧,我坐出租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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