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自己说了真名的话那就麻烦了。
这并不是列昂尼德臭美,而是因为这名叫“拉普兰德”的女孩太过自由了……
你说这姑娘接下来会脱掉衣服掏出两把量角器去揍人他都信。
“但是你的能力,”拉普兰德看着那两具冰雕抬了抬下巴:“一点都并不普通。”
“在这座核心城,我跟那些不会任何源石技艺的人一样只是普通的反抗者。”
列昂尼德仍然举着手。
“好吧列夫。”
女孩摆摆手,示意他可以把手臂放下来了。
她似乎完全没有思考这个男人有没有在说谎,也许是根本不在乎。
“你接下来想怎么做?”
她转过身走向身后的帐篷,同时脱掉了身上沾着血的白衣。白色褪去,映入眼帘的是女孩纤细的身躯,压缩衣紧紧贴合着女孩的身体勾勒出优美的曲线,配合着白灰渐变的不羁长发足和洁白如雪的肌肤足以抓住任何男人的眼。
但列昂尼德视线却被她的手臂吸引了过去。他所看到的,是女孩胳膊、肩膀还有大腿上惨烈的疤痕。
空去中传来利刃划破皮肤的声音,还有疯狂的吼叫。
仅有一瞬。
列昂尼德皱起了眉头。
她经历了什么?还有……这个女孩不冷吗?
“离开这里,追上刚刚那些人,打败塔露拉的拥护者,最后去找一个我们能生活的地方。”
说得容易。
这个世界上哪还有能让感染者好好生活的地方?
“那就祝你好运了。”
就像是在跟朋友说话,女孩的声音还带着一丝笑意。
拉普兰德已经从帐篷里出来了,换上了一身新的衣服。女孩纤细的身躯被长长的黑色夹克所包裹,盖住了所有过去的伤疤。她的长发在风中飘荡着,仿佛长满了刺,跟她此刻挂在腰间的两把刀一样特立独行。
……
列昂尼德不知道该说啥。
还真有拿量角器当武器的怪人啊!
关键是这个女孩又是个疯子,这种奇葩武器出现在她手里还真的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那也祝你好运。”
列昂尼德松了口气。
交谈的过程很融洽,对方的语气也很礼貌,也许自己真的看错了。
他微微点头,转身离开。但就在其刚抬起左脚时,女孩的笑声却是让他硬生生的止住了动作。
一开始那种令人喘不过气的精神威压再次降临。紧接着,一声狼嚎从他的身后传来,瞬间就到达耳边。列昂尼德绷紧身体刚想凝聚起源石技艺抵抗时,他身旁的那两具冰雕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大量的冰尘盖在了列昂尼德脸上,也遮蔽住了他的视线。一秒钟后,光明再次降临世间,列昂尼德放下手臂,环顾四周。
女孩已经消失了,只留下一个毫无生气的整合运动据点。而跟着她一起不见的,还有那两具冰雕上的脑袋,唯有齐整的断面还能证明它们的存在。
男人紧盯着冰雕上整齐的切面,伸手抹了一把脸。紧接着他扭头快步离开,奔向了远处嘈杂的核心区。
雪还在下着,但比一开始小了一点,风也不再那么冷了。核心城被铺上了一层白白的纱,多少还是掩盖住了源石丛的炽烈,却被更火热的血所融化。刀剑声叫喊声回荡在巨大废墟的上空,仿佛时光倒流再一次回到了那个被火焰燃尽的城市。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一秒钟能做什么?
一次呼吸,一下心跳,走过半米……人的生活就是由这无数个微小且真实的一秒钟组成的。作为时间日常使用的基础单位,它或许很微不足道,但绝对无法忽视,甚至有的时候,你甚至能在一秒钟时间解救下成千上万条生命,做出足以载入史册的选择。
当然,能救人,那就能杀人。
士兵倒在地上,背靠着墙壁,浑身是血。他的身体像是被剥离了骨头一样瘫在血泊之中,仿佛下一秒就会溶解成一团烂肉流入周围的红色。腥臭的气味钻进了他的鼻腔,但他却感不到丝毫的不适——相较于此刻身体的痛苦,这种难闻的气味真的算不了什么。
一口气吊在他的喉咙中,像是一条纤细的线一样勾住了士兵的脚,成为了他死亡前的最后一道保险。在这个本该回忆过去感慨人生的最后一点时间里,士兵脑海里却只有一个单薄的景象,再无它物。
沾满血液的眼睛无神地盯着前方,嘴唇和脑袋微微颤抖着,他的口中不断重复着一句话,声音嗡嗡的,细如蚊喃。
“那……那是……什么?”
没有人回应士兵,他身旁仅剩下了尸体和血泊,就连空气都被污染凝固了起来,沉入血中满满浮起,爬上了士兵的脚,缓缓地向上移动。
死亡如约而至,慢慢侵蚀着他的身体。冰冷的红色是死神的手,现在来带他去该去的地方了。
终于,在那双手盖住士兵的双眼时,他也看清了自己脑海里一直在重复的影像。
那是一张脸,一张带着面具的脸。面具下的眼睛闪烁着猩红的光,就像是她角上沾着的血。在那对目眦欲裂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士兵除了愤怒之外,只能看到自己呆滞的影子。
紧接着一道黄光闪过,他就倒在地上,被迷茫与死亡所笼罩。
他记起来了,那张脸是刚刚突然出现的敌人,那个浑身上下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布满源石结晶双臂的恶鬼。
一个眨眼,一个呼吸……
刀刚刚出鞘,恶鬼已经没了身影,士兵眼前所见只剩下血红。
紧接着,身体倒下,甚至灵魂也被切开。
她用一秒钟的时间杀死了站立着的所有人,他们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倒在地上,留下的只有脑海里转瞬即逝的影像。
最后一口气被呼出,士兵的心脏停止了跳动。黑暗包裹住了他的大脑,携着他的灵魂,将仓储区的最后一条生命带入地狱。
他最终还是闭上了眼。
士兵的任务失败了,生命也被收割。但至少在死亡降临之前,他看清了杀手的模样,为自己心中的疑问画下了句号,可以安心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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