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淳于惮笑了笑,摘下了脸上的面具,将弓箭挂到了马腹边。
“叔叔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也就对刚刚那个奴隶感兴趣。”
“刚刚那个?有什么特别吗?”
中年人皱起眉头,努力回忆着刚刚那个满脸血污的女子。
“倒也没什么特别,”淳于惮玩弄着大拇指上的扳指,目光微深,“只不过和我之前见过的一个人,身形有些相似。”
“见过的人?”
中年人眉头皱得更紧,“谁啊?”
“名字不记得了,不过一个女人而已,”淳于惮忽然探过身,一把摘下了中年人马背上的酒囊,打开酒囊痛饮起来。
他抹了一把流到下巴上的酒液,混不吝地一笑,“说起女人,听说全西戎最美的女奴隶,就在叔叔帐中?”
中年人哈哈大笑起来,眼中的阴霾一扫而空。
“那是,今夜就让你开开眼。”
“走,回帐中,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喝!”
马队再次鼓噪起来,还没死的奴隶被重新装入笼子里,一群人浩浩荡荡地从湖边离开。
……
……
太阳落山,夜色渐渐深了。
寂静的湖岸边,潮水拍打着贫瘠的土地。
在湖的北方,冻得极为厚实的冰层上,忽然裂开了一道缝隙。
一只手,从冰层下伸了出来。
嬴抱月抱着巨阙剑,一寸寸从冰层下爬出。
眼前是一片冰天雪地。
和已经有些许春意的南岸不同,这片大湖的北岸,像是永远停留在冬天。
嬴抱月脸色苍白地望着一望无垠的雪地,踩着厚厚的雪层,蹒跚地向前走去。
每走一步,都有一滴血落在她的脚印下。
不知走了多久,她一头栽倒在雪地上。
雪花飘落,渐渐将她的身躯一点点掩埋。
眼前一片黑暗,就在即将失去意识之时,嬴抱月好像觉得有一个温暖的毛茸茸的东西伸入了雪中,正在拱她的脸。
但下一刻,眼前的一切,还是终归于黑暗。
……
……
清晨,一名裹着破羊皮袄的少年掀开了帐门。
“阿父,昨晚跑丢了一只羊,我去找羊!”
就在跨出毡帐时,他扭头往帐内喊了一声。
但就和往常一样,帐篷内寂静无声,没有人回答他。
少年脸上神情却没什么变化,望着外面的风雪,他紧了紧羊皮袄,大步跨入风雪之中。
“喔啰啰!”
少年嘬着嘴唤着羊,在雪地上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
不知走了多久,他双眼忽然一亮,踢了踢地上的雪层,只见雪下露出一串黑溜溜的羊粪蛋来。
“有了!”
少年顺着羊粪蛋的方向一路小跑,没多久,果然远远看见一只白身子黑头脸的羊正趴在雪地上。
他顿时兴奋起来,正要狂奔而去,跑着跑着却忽然停住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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