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可就算我到了西戎,我怎么知道,我应该找谁说这些呢?”
“你不用去找这些人。”
面对她的疑问,林书白只是拍拍她的头,微笑道,“他们会找到你的。”
“你虽然不认识他们,可他们认识你。”
说实话嬴抱月上辈子对这个回答是有些怀疑的。在偌大的西戎草原上找一个人等同于大海捞针,林书白为什么就能确定那些人能够活下来,还能找到她呢?
可现在想起这段对话,嬴抱月却只觉得心悸。
距离师父告诉她这句暗语已经过了十年,她还换了一幅皮囊,可这个马奴刚刚却精准地向她问出了这句暗语。
这是巧合吗?
还是她刚好撞了大运?
“你……”
望着躺在地上的那个男人,嬴抱月还想问些什么,但就在这时隔壁的笑声停止,帐篷外传来脚步声。
那个西戎骑兵要回来了!
嬴抱月顿时紧张起来,就在这时,那个马奴从怀中掏出一串丁零当啷的东西猛地塞进她的怀里,随后猛地一滚,重新滚回了帐篷角落。
慕容恒猛地转身,将羊皮重新裹在两人头上。
“喂,老东西,死了没?”
帐门被人一把掀开,西戎骑兵身上披挂着十几条油光水滑的皮毛大踏步迈了进来,他瞥了一眼帐篷角落躺着的马奴,一鞭子抽了上去。
嬴抱月透过羊皮的缝隙,看着那个马奴身体抽搐了一下,仰面翻了过来。
“没死啊,”西戎骑兵踹了他一脚,“你这贱命果然够硬的,还不给我去牵马!”
马奴抖抖索索从地上爬起来,乱发盖住他的眼睛,嬴抱月看不见他的神情,他佝偻着身体跟着西戎骑兵走出了帐篷,地上留下几枚血脚印。
嬴抱月盯着那几枚脚印,胸口像是堵了什么,有些喘不过气来。
但同时她脑海中也浮起不少疑惑。
在她竭力隐藏境界的情况下,此人却依旧能看出她是地阶,这说明此人的境界很可能要高于她。
她已经是等阶四,那这就意味着……
此人很可能是等阶三的天阶。
可是以天阶的体质,身上伤口是会立即愈合的,这人到底是如何在这名西戎骑兵面前装出自己是个普通人的?
这时,帐篷外传来西戎骑兵上马的声音。
打马离去的声音越来越远,杜子卿掀起帐门,进来看了地铺上的两人一眼,“人走了。”
“呼!”
慕容恒一把掀开羊皮,猛地坐了起来,如同溺水的人一般大口大口喘着气。
“看把你吓的,”杜子卿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没出息。”
被人如此嘲讽,慕容恒却没有回嘴。他抬起头看着帐门边满身酒气的杜子卿,桑兰跟在他身后,眼圈通红,看上去已经哭过。
想起西戎骑兵离去时身上挂着的那些皮草和满足的神情,慕容恒愧疚道,“前辈,让你破费了。”
杜家在这苦寒之地过得穷困潦倒,那些皮毛是杜子卿多年的积攒,是准备将来留给乌恩其并用来应对灾年的储藏,可现在为了保护她和嬴抱月,已被搜刮一空。
“无妨,”杜子卿淡淡道,“这笔账记在你头上,你若是恢复了身份,记得赔我。”
慕容恒苦笑,“当然,晚辈知晓了。”
这时嬴抱月也从地铺上坐了起来,杜子卿一眼扫了过去,忽然看见了她握在手中那串物事。
男人的视线陡然锐利起来。
“这是谁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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