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萣
“我家羊群还在外面!”
牧民中顿时起了骚乱,站在人群前的慕容恒和众长老们也惊诧不已,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一敲拐杖,大吼道,“都站好了!安静!不许说话,不许动!”
原本骚动的人群这才平息了一点,但还是有被惊吓到的孩童被母亲抱在手上啼哭不已。
“小娃娃们都捂住嘴,放地上!”
老人又凶神恶煞地吼道,不少西戎妇人满脸慌乱,但在贵族们要求下只能照办,含泪跪在地上捂住孩子的嘴巴。
嬴抱月皱了皱眉头,她知道这些牧民为什么这么慌乱,因为雕是羊群的天敌,如果说狼群这样的敌人还能靠獒犬来对抗,飞在天上的雕却总是让牧人们束手无策。
此时飞在天上的是雕中最凶恶的黑雕,且体型巨大,爪子的力量足以提起几十斤的活物。
一旦羊羔被这种雕盯上,几乎一定会被叼走。更可怕的是,在草原上,雕不仅是羊的天敌,还是狼的天敌。
嬴抱月就曾亲眼见过一只雕一次次从天上俯冲,啄烂狼的后背,最终将狼杀死啄食干净的画面。
雕,才是真正意义上站在草原食物链的顶端的生物。
这样一匹黑雕出现在碎叶城上空,牧民们会恐慌也是理所应当。
只不过,野兽远比人要敏感,一般情况下应该是不敢靠近有这么多修行者聚居的城池才对。
如果她没有猜错,此时出现在碎叶城上空的这只黑雕应该是被人驯养的才对。
果不其然,城门前响起一声清脆的呼喊。
“博日格德,下来!”
巨大的黑影从天空上掠下,骑在马背上的红衣女子伸出带着护套的手臂,黑雕一收羽翼,停在了她的手臂上。
“这……”
这下不光是牧民们,站在最前面的慕容恒和长老们都满脸震惊。
黑雕素来野性难驯,在草原上极少有人能驯服成功,老牧民之间流出着一句老话,叫作“养鹰的人终要被鹰啄瞎了眼,”就是说出了驯雕和鹰的不可能。
可很多老牧民都没有做到的事,却被眼前这个女子做到了,顿时碎叶城中人惊骇不已。
这时红衣女子跳下了马,慕容恒连忙带着城中长老走上前,城门前所有牧民一时间都哗啦啦跪到了地上,嬴抱月藏在人群中悄悄蹲下身,用眼角余光打量着不远处的情形。
“你就是城主?”
红衣女子架着黑雕走到了慕容恒面前,瞥了一眼他腰上的金印,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比我想得腰年轻啊。”
慕容恒躬身行礼,“慕容恒见过阏氏。”
红衣女子抚了抚黑雕的羽毛,“哦?你知道我是阏氏?”
慕容恒笑了笑,“难道小人认错了吗?”
“倒是没错,”红衣女子咯咯地笑起来,盯着慕容恒的眉眼,她忽然眉梢扬起,“等等,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慕容恒愣了愣,微微抬起头。
“没错,是你,”红衣女子笑起来,“我记得你,三年前达慕大会的时候,你是跟在淳于夜身边的那个小娃娃是不是?”
听见这女子熟稔地直呼淳于夜的名字,嬴抱月怔了怔,微微抬起头。
这个人,莫不是淳于夜的青梅竹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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