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很明白他的意思——稍微一动,性命难保。若是真敌人如此对她,她倒也不觉什么。但此刻威胁她的乃是她最亲最熟的李厘,这就不同了。刚才她还为辜负李厘而心生愧疚,此刻得他如此对待,哪儿还有半分的伤感,早自顾自在心里诅咒起来:这个混蛋大少爷,等她自由了,早晚还他个狗吃屎,让他也尝尝这一嘴泥巴的滋味。
只见白珊瑚背对着自己,凝立林中,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等了很久,却还未等到人来。
在等待的空闲之中,李厘偶一垂眸,已发现身边女子的鬓角处,似乎略微有些装饰痕迹。他从薛悦和神夜来处听过,帮中多有易容高手。莫非此人也是易容?他心念一动,就想趁她无力还手之时,揭下她的面具。
他冰冷的手指刚刚碰到她鬓角,叶子已吓得魂飞外,脑海中登时警报大作——刚才还在诅咒他,哪知现世报如此之快。如今只能求爷爷告奶奶,恳请老爷千万别让他揭发自己的身份,不然在这紧张时刻,又不知该闹出什么幺蛾子了。
就在易容用的人面贴片被李厘掀起一角之时,白珊瑚等待的人已经来了。李厘急忙收手,转过头去凝神观察来人动向。
叶子被李厘吓得一身冷汗,正在惊魂未定,却听得来人操着一口北方口音,温柔道:“对不起,姐姐,我来晚了。”
这声音……好熟悉?叶子拼命回忆,确信肯定在哪里见过此人。但此刻情急,越是想记起,却又偏偏记不起。她抬头向林中望去,只见来人身形高挑健美,披一个巨大的绿色连帽斗篷,帽子折过来挡住了面容,辨不出此人身份。但一听声音,便知是个年轻女子。
这时,白珊瑚淡淡嗔道:“罢了。我还能指望你做什么?不过传个口讯,也处处露怯。”
“是我不好,总是大手大脚,办不好事情。”斗篷女子惭愧道,“义兄让我来通知姐姐,……”
白珊瑚伸手闪电般捂住斗篷女子的嘴,斥责道:“低声!虽是自己地盘,也需防隔墙有耳!”
斗篷女子点头,压低声音道:“姐姐放心,我来之前,已在树林周围四处打探过。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若不是这样,又岂会晚了约会。”
叶子无声的翻了个白眼,心想这个斗篷女子也是个实诚人,光知道在树林周围打探,也不考量一下树林里面会不会藏着什么妖魔鬼怪。不过也好,这下便宜她和李厘了。
“也罢。”白珊瑚点点头,“义兄有何吩咐?”
斗篷女子道:“第一件事,是义兄排出的探子,已寻访到任左使的下落。为防止打草惊蛇,特别命我单独告诉姐姐,请任王放宽心。”
此言一出,李厘和叶子双双惊诧不已。
这任青荃不是被云焕带走了么,怎么会被人访查到踪迹?莫非云焕露了行踪?
李厘与云焕只是一面之缘,并不了解,当下皱了眉头不语。叶子却不信,以云焕师傅的能力,一般不会失误。斗篷女子这个情报到底是真是假,还要探查商榷后定。
斗篷女子复道:“第二件事,义兄要任王加紧搜寻常宝叶。常宝叶是李厘的心头肉,只有拿到常宝叶,才能牵制住李厘。”
白珊瑚凝神静听,此时忽道:“义兄可知任王已联络高堂主之事?”
斗篷女子确认道:“此时已在义兄意料之郑但义兄认为高岚内心诡计多端,自私成性,联盟锋锐营注定成效甚微,还望任王三思。”
白珊瑚嗯了一声:“知道了。我会转告任王的。”
斗篷女子又道:“这第三件,仍是旧事重提。边防吃紧,还需加紧查探碧灵,切勿延误时机。成败得失,或在此一举。”
白珊瑚颔首:“都记下了,你去吧。”
斗篷女子传话完毕,刚要离去,忽又立定回首,轻轻询问道:“姐姐可知杨一钊他……”
白珊瑚叹了一口气,道:“真拿你没办法。我自会关照。去吧。”
斗篷女子得到白珊瑚的保证,轻轻一声叹息,方才离去,但脚步亦比来时轻快许多。
白珊瑚也不敢多逗留,忙转身离开。
李厘潜伏在树丛之中等了很久,见周围再无动静,这才扯着叶子出了树丛。叶子此刻已恢复了行动能力,一出了树丛,就想逃跑。但她手无寸铁,又哪儿逃得过李厘的魔爪,甫一动作,就被李厘拎住后心,抓了回来。
李厘仗着自己比她高,便把她提在手里,害得她双脚悬空,只觉自己像被拎起来的兔子,心下折辱不已。她强压火气,好言诱导道:“夜离先生你事也办完了,女子也干扰不到你什么了,还请放我走吧,好不好?”
李厘上下打量手中女子,见她话藏头露尾,更觉得有鬼,便道:“你怎知我是夜离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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