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悦得他挺身相护数次,见他身形单薄,却又安于磐石,不由得心下柔情百转,感慨万千。
赤甲战士被适才那一招剑法所慑,眼神变了一变,忽然笑道:“这剑法……好好好,孩儿,咱们一对一杀个痛快!”随即捡起地上的雪寂,一刀向李厘砍来。
李厘肩头一动,以肩带臂,以臂带腕,使出一瞻落花流水春去也”,刀尖微颤,刀身斜扫,于不可知的绝境中击刺而出!
薛悦见他招式瑰奇,心下一动,一件大胆的想法跃入脑海,当下容不得多想,只得奋力一试!她一跃而起,冲到李厘身侧,手腕用力,向李厘进攻的同一方位挥出金鞭!
金鞭如龙,白刀如电,这本是两种路数截然不同的招式,此时同时击出,竟互为表里,蓦的形成一股强大力量,向赤甲战士攻去!赤甲战士躲过李厘的雪寂,却没有逃过薛悦的追踪,金鞭登时击中赤甲战士胸口赤甲,将赤甲战士逼退三步!
李厘薛悦亦没有想到,二人合攻,竟有如此奇效。双双对视一眼,两人迅速站成一线,一刀一鞭,再度一齐攻上!
两人平日切磋武功甚多,早已通晓对方招数。本身李厘的神意心机剑法就是应变而变,他刻意配合薛悦风雪狂刀招式,薛悦也灵活择招进攻,二人默契十足,齐退齐进,只逼得赤甲战士全力应战,才不至于立时落了下风。
三人翻翻滚滚你来我往争斗不止。赤甲战士迫于年龄,体力渐渐不支,数十招之后,薛悦李厘已渐占上风。
忽而李厘一刀刺出,赤甲战士一声惊呼,躲闪不及,已被李厘手中雪寂削中手腕。薛悦见得时机已到,清啸一声,身影一晃,犹如一只矫健的白鹰展翅跃起,顷刻间已欺到赤甲战士面前,手中金鞭分成数道金光,遮住了赤甲战士的面目!赤甲战士眼前金光闪动,不能视物。李厘看准时机,手中雪寂耀然生光,一个击刺,深深扎入赤甲战士右肩盔甲之中,立时血光四溅!
正在李厘薛悦欢呼得手之时,一个黑衣女子忽然冲了出来,奋力挡在赤甲战士身前!
“住手!”
声音好熟悉!薛悦李厘双双一滞。
只听莫名嗡嗡之声自远处急速迫近,两人尚未反应过来,一眨眼间,竟有一大群青色带翅飞虫悬浮出现在赤甲战士身后。群虫只微微一滞,随即化作一张绵密的虫网,铺盖地向二人袭来!
二人大惊之下双双后跃,手中兵器连连挥舞,意欲击散虫网。赤甲战士也因此捡回一条命,颓然倒退几步,坐倒在地,闭目修整,粗声喘气不止。
见赤甲战士无事,黑衣女子随即从胸中取出一支短铜管,玉手一扬。只听得口哨声响,飞虫即刻停止了进攻,纷纷转回身去,依次序缓缓飞入短铜管之郑待得最后一只也飞回铜管之中,黑衣女子才将铜管入口封好,抬头一笑。
二人抬眼望去,只见黑衣女子脸上那一朵滴泪山茶花纹身甚是醒目——这不是神夜来吗?
赤甲战士一抬眼,认出救己之人是神夜来,面色便有些缓和,随即沉声道:“夜来,你闪开,叔叔还没有输。”
神夜来叹了口气:“得了吧。叔叔,人老了就得服软。”
赤甲战士一瞪眼,佯怒道:“你这娃子怎么话?”
神夜来将赤甲战士扶到一边,一双眼睛闪电般在薛悦李厘身上转了一周,抬眉,道:“你俩艺高权大,也不用来欺负这上了年纪的人吧。我叔叔快七十岁了,就算赢了他,也不算什么本事的。有什么事,直接和我就得了。”
叔叔?莫不也是凌月王朝的王室成员?李厘和薛悦均一震,对视一眼,双双上前一步,对着赤甲战士一揖到底,恭敬道:“夜离、薛悦不知前辈身份,多有不敬,还请前辈恕罪。”
赤甲战士也不理会二人,只坐定调匀气息,这才看了一眼神夜来,问道:“夜来,这两个娃子是你的朋友?”
神夜来一撇嘴,似乎有些不情不愿,但最后仍是答道:“……算是吧。”
赤甲战士看了李厘一眼,话语间仍然存疑:“这美貌女娃是薛家传人,我已确知无疑。但这个男娃子……喂,你从哪儿学得这剑法?你和陆敌是什么关系?我和陆敌是老相识了,他的剑法,我自然认识。”
李厘一鞠躬:“前辈明鉴,晚辈正是师从陆王。”
赤甲战士听完李厘解释,才恍然大悟嗯了一声,语气亦转为和缓:“我认得老陆也不少年头了。知道老陆生平好武。他最得意的事,莫过于创下这门神意心机剑。我在这呆的久了,时不时会与他切磋武艺,也有幸见过他用过其中的两三眨这才能认得出你这男娃子的路数。既是陆敌弟子,为何刚才不早早通报?”
李厘拱手一笑,面上神情竟多了一丝狡黠:“若是通报了,不久没法领教前辈神技了吗?”
赤甲战士哈哈大笑:“男娃子嘴倒快。你们今在太玄阁大大捣乱,此刻又拿好话恭维我,究竟有何所求?爽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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