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焕舔了舔嘴唇,眼睛一红:“这是叶子留给你的东西。”他放下带来的包袱,转身离开。
杨一钊使劲揉了揉剧痛的头,被云焕一闹,终于还是回复了些许理智。
隐约记起……云焕,叶子给他留了东西吗?
他爬起身来打开包袱,已看到里面的东西,他整颗心都凉了半截。
是他送给她的定情之物——笑春风。
犹记得五岁那年,父亲亲手交付给他,告诉他,那是他们杨家的镇阁之宝。交给他的时候,一向不羁的父亲,眼里也有了些许凝重。
那时候,他还暗暗许愿,要将这笑春风交给最重要的人。
遇到眉姐之后,他本来是想要完成这个愿望的。可是眉姐又怎么会瞧得起这笑春风?她要的,明明是比紫青劫还要尊贵的权力啊。
从此,笑春风也不再是什么镇阁之宝,他将它束之高阁,任灰尘布满那曾经的锋龋
直到她到来。这个简单直率妩媚蛮横的骗子,聪颖如眉姐,单纯似荆婴。一瞬间,有点心动,有点赎罪,他起了兴趣,想要看看这个姑娘能点亮怎样的光芒。翻出旧物,半开玩笑的送给了她。谁知一语成箴,她从此也走进了他的生活。
他曾在深夜抱着熟睡的她,暗自感叹,镇阁之宝,果然不假。他安心睡去,这神武,终于也有了主。可如今这布包还给了他,又是什么意思?难道自己成邻二个李厘?无奈一笑,他不想再看到这布包,随手扔回,丝毫没有理会布包散落,笑春风随地散乱。一支笑春风打到了书架上放置的叶子外婆的牌位,牌位受到撞击,应声掉在地上。他心中一惊,忙扶起牌位,放回原处,再三拜谒。在他第三次抬起头的时候,突然发现,牌位的底座,似乎摔出了一道裂痕。
裂痕整齐无波,似乎是一道机关。寻常牌位,怎会有这样的设置?他忙取出牌位,在烛光下细细研究起来。他以手扣之,似乎隐隐有回音,看来这牌位中间竟然是中空的。他忙取来一枚铁梭,顺着裂痕一路沿缝切上,不多时就抽出一个暗格,暗格中隐隐有碧蓝光闪烁。
他拿着烛火细细查看,那分明是一些细碎的碧蓝色碎屑,透明而幽暗,宛如宝石薄片。但宝石哪有眼前这物这么轻薄?他用铁梭轻轻拨动碎屑,碎屑却突然燃烧起来。碧蓝色的火焰一闪而过,所有碎屑已瞬间化为灰烬。
一缕燃烧后的清尘飘到他鼻端,顺着他的呼吸进入了他的体内。不知为何,他的思绪突然就模糊了。
隐约间,他飘飘荡荡的走到了洛水边,一头栽倒在江水郑
冰冷的江水一激,他彻底清醒。他怀里还抱着这个牌位慌忙游上岸。幸亏他从水性极佳,不然便要葬身于这洛水之中了。
他是什么时候来到江边的,他怎么完全没有知觉?莫非是刚才那缕清尘惹的祸?他爬上岸边,借着星光,更加仔细端详手中的牌位。听叶子过,这牌位和外婆的棺木都是用她家床板制成的,可这木材质腑…似乎很是稀有,就连他这般博闻强记,也不认得这木材出自何种植物。看它纹理繁复,质地如金石,扣之响声清越,即使沾了水,却依然生机勃勃,未曾有一丝渗水之态。他初步断定,这绝非中原木材。
叶子的外婆只不过是一个念妃村的普通女人。但这艰深的草药学,华贵的木材,诡异的蓝色碎屑,这些都不是一个普通女人所能够拥有的东西!她到底是谁?是什么身份?这一切都太奇怪了!他必须查清楚这件事!
这时,一个人忽然走到了他的身后。
“杨。”
温柔的语气,熟悉的声调。他不必回头,也知道身后站着的是任青眉。
“任王是来看我如何死的吗?”
“我不喜欢你现在的语气。”她从他身后抱住他,“我没有给你下毒……我怎么会对你下毒。只不过是些软筋散罢了,你看你,就这么生气了。”
用力一挣,他甩脱了她:“请任王自重。我身上都是水,别污了任王的衣裳。”
她绕到他面前,以一双剪水双瞳盈盈的凝视着他。她已年近三十,却因生丽质保养得宜,在朦胧月光下,净如双十年华。
“你可是怪我出手太重?我那也是一时气急……”
她盈盈一歪,便倒向他怀里,哪知刚一触碰,就被无名障碍给挡了一道。她定睛一看,这才发现他手中抱着一个牌位。
如此诡异的东西出现在夜间,令她心头一毛:“这是……”
杨一钊心道不妙,想要藏起牌位,但任青眉动作实在太快,他手中一轻,牌位已被任青眉截去。
“西城乐氏……”阅读着牌位上的字迹,任青眉眉心一蹙,思索良久,又蓦然一笑,“这想必又是你哪位旧情人吧?”她将这牌位塞回杨一钊手中,“看来你对叶子,也并没有那么深情。”
杨一钊心才缓缓放下,抱紧牌位,随便寻了一个借口:“故友难忘罢了。”
任青眉捂唇轻笑:“都怪你魅力太大。我感同身受,自是理解这些涉世未深的姑娘们。也罢了。”
杨一钊哼了一声:“我有什么魅力,不过一无用的副皮囊,不堪侍奉任王这样的大人物。”
任青眉微笑道:“你呀,嘴硬。看你这一身水,还不快回去更衣,免得着凉。”
杨一钊也不想回答,只碍着礼数行了一礼,转身带着牌位离去。
任青眉目送他离去,这才一笑,回头看着背后的灌木丛:“跟了这许久了,怎么,还想跟我到卧室里去吗?”
话音刚落,一个单薄而诡秘的身影自灌木后闪现。脸色苍白如鬼,刀疤夺目,黑剑在腰畔隐隐生寒。
任青荃的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嫉恨,连嗓音也变得尖刻:“你还是放不下他。”
任青眉微微一笑,扶住他的肩膀,将身体靠了上去:“我放不下的男人很多,你又不是第一知道。”她的手如蛇一般,攀附到他的身上,“再了,我越想着他们,你不就越开心吗?”
沉默,周边的温度突然就变得如火一般灼热,任青荃啐了一口,一把将她拖进树丛。两饶身影迅速消失在灌木后,只有不出的暧昧,在空气中随着灼热,渐渐扩散。
不多时,任青眉走出树丛,伸手理了理头发,看也不看身后一脸依恋和烦躁的任青荃:“你还是老样子,吃再多药,还是老样子。”
任青荃似乎难以忍耐,尖声辩驳:“我……还不是因为你……”
任青眉回头一笑,笑容中流露着数不尽的风情。她轻轻摸了摸任青荃的脸,笑道:“你放心。只要你完成我给你的任务,我又怎么会忍心抛弃你这个玩具呢?”她转过身去,走到湖边,从腰带中取出一物,对着月光,仔细查看。她手中这一角的木料,月光下,无论材料,质地,都和杨一钊手中的牌位并无二致,显然是从牌位之上掰裂而来。
“这到底是是个什么东西,竟让他如此宝贝?青荃,你去帮我查一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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