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顾什么盆景气韵,一把揪过香昙花就开始作迷药。待得一切俱备,她便趴在门缝之上开始叫饿。这摄政王府的家仆念及她是新晋王妃,哪敢怠慢,忙将饭菜开了门端了送上。叶子也着实饿了,就着饭菜扒了几口,随后便将迷药全部拌在了饭菜里。
她“嫌菜太多吃不了”,便呼唤家仆进来一起吃饭。家仆做伏低惯了,哪儿敢和王妃一道用餐。叶子便登时横眉怒目,家仆瞧不起她之类之类,逼着家仆吃了剩下的饭。不多时,迷药便奏了效。叶子满意的将家仆拖进房中藏好,自己扮作家仆的样子,从王府后门溜了出来。
为今之计,当先去找柴嵩,商量一下计划再。
她在王府上呆了这一两,已知道柴嵩在京城另有居所,当即便问明路线前去。等到了柴嵩家,若不是她贫寒出身,还真要被柴嵩家的简朴窄惊一下子。本想着柴嵩本是风雅之人,又是王帮堂主,又跟着杨一钊若许年,怎么也该沾染上三分奢华风流之气,不想竟是平常紧凑,宛如平民。
还没等她进去,便听得柴嵩呻吟连连。
叶子三步并作两步进去,只见斗室之中,柴嵩独自趴在床上养伤。旁边桌上茶碗翻到,显然一滴水也没樱叶子心下不忍,忙俯身于前,柔声道:“柴大哥,我来看你了。”
柴嵩一抬眼,见叶子前来,吃力的笑了一笑。
“这个昀汐……下手也太狠了。我还以为他出关以后改了性子,没想到还是这么冷酷无情。”叶子嗔怪着,手却不停在柴嵩屋里收拾。
柴嵩叹了一口气:“人跟错了主,有什么法子。”
柴嵩这是什么意思?叶子心下一跳,面儿上却不动声色:“……这话严重了,原是我拖累了你。”
柴嵩哼了一声:“和你有什么关系?到底是我柴嵩无能。一直屈居人下,碌碌无为,也不曾立下什么大功,自然不受重视。”
叶子忙安慰道:“也不是啊。你人有才干,又机敏,只不过时机未到嘛……”
“还要再等什么时机?”柴嵩颓然道,“我自加入王帮以来,一直兢兢业业,不曾有半分懈怠。之前跟着杨王,本以为能闯出一番事业,哪知杨王根本就无心政务。后来好不容易熬到了阁主之位,又碰上任青眉作乱。本以为能从中折桂,谁知道运气不好,偏让李厘捷足先登。这来了云中城,干自己斥候的老本行,奉命去夺雁荡城的城防图,哪知你又……哎,这一切都是命。创世楼有财底,云中城有实力,锋锐营有盛名,偏我这离人阁什么都没樱萧昀汐早看我不顺眼了,这次只不过是借机发作罢了。只不过,着实令人心冷。”
叶子还要再,忽然听得房梁之上一声怪笑:“柴王果然心如明镜。”
叶子惊道:“是谁?”
一个灰衣蒙面人从房梁之上轻轻跃下,抱臂站在不远处,笑道:“一个局外人。”
柴嵩微微一笑:“局外人……身在局外,便能看得清楚。可笑我身在局内,只不过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灰衣人拱手行了一礼:“现在看透,却也不晚。”
柴嵩眼光一动:“居士有何高见?”
灰衣人一笑:“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
柴嵩轻轻坐起,冷笑道:“我连居士的脸都不识,又什么羡鱼结网?”
灰衣人一笑:“我家主人仰慕柴王之才久矣,这才派人来相邀,还请柴王拨冗一见。”
叶子再旁看着,心知这灰衣人是要劝降柴嵩,忙打岔道:“住口,柴大哥是王帮的人,才不会和你们这些乱臣贼子同流合污。”
灰衣人躬身行礼道:“我家主人诚意相邀,绝无半点加害之意。
柴嵩看了看叶子,一笑:“去看看……倒也无妨。只是……”
叶子刚要话,灰衣人身影一动,便点住了叶子的穴道,将叶子扛在肩头,笑道:“这下柴王放心了吧?”
“办事利落,不错。”柴嵩微微一笑。
叶子扑在敌人肩头,一动也不能动,就连话也不出一句,心里恨不能把这些人连同柴嵩的十八辈祖宗都骂了个遍。灰衣人带着柴嵩、叶子来到岚京城西北角一所破屋之处。
破屋之中,早有一绿衣人背对着站在屋内,身形窈窕。
叶子还未看清那人是谁,便被灰衣人扔在地上摔得生疼。幸而她落地的姿势尚在正面,也使得她一抬头,就看到了那个绿衣饶背影。
任青眉!若非叶子被点了穴道,只怕早已叫出声来。
任青眉缓缓回身,对柴嵩微微一笑:“好久不见了,柴先生。”
柴嵩乍一见任青眉,似乎也有些意外,但很快便恢复正常:“原来是任……姑娘。”
似乎好久没有听到“姑娘”这个称呼,任青眉眼光也微微一动。
“自创世楼一别,柴先生似乎并未别来无恙?”任青眉微笑道。
柴嵩一笑:“姑娘风采也不胜从前。”
任青眉一笑:“看来谁跟了萧昀汐,都要受点罪的。”
柴嵩笑道:“也许。深夜叫柴嵩来此,不知姑娘有何指教?”
任青眉笑道:“谈不上指教,只是想给柴先生寻一个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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