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徵眼光一动:“那又怎么样?”
叶子长眉一轩,笑容灿若春华:“那我便告诉你一句实话。”
“什么实话?”陆徵疑惑道。
叶子却收了话头,只笑着看他:“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哦。”
陆徵一怔,脸色瞬间转红:“你真是……真是个……”
“妖精?还是魔头?”叶子抿唇一笑,“只要你别杀了我,是什么都好。”
陆徵被她言语拖着,无计可施,只得扁嘴道:“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来找你,就必须要有什么企图才可以吗?就不能是多日不见,来找你聊聊?”叶子举起双手,轻轻笑道,“别这么紧张……我这手不是绑着呢吗?你知道我不会武功的,这绳子这么粗,我也挣不开。”
陆徵仔细看了看她手上绳子,确实牢牢的绑缚着她的手,这才放了一点点心,也不敢接近她,只远远的道:“那……那你真的……真的是因为想我,这才来的?”
叶子一笑:“那当然了。不然我一个昭胤人来你这燕金的地盘上横行霸道,岂不是送死么?哦……对,你也是昭胤人。你看我这嘴,该打,该打。”
陆徵脸色一黑:“你明知道我也是昭胤人,还拿这话来讽刺我。”
叶子陪笑道:“人家有口无心嘛……真要是讽刺你,哪儿还肯来找你?”
陆徵看了她一眼,似有一点眷恋,但随即便黯然了下来:“我听……你成了昭胤王妃了?”
叶子撇了撇嘴:“别提了。那都是误会。”
“误会?”陆徵一愣,“昭胤皇室亲自下旨,怎么能是误会?”
叶子叹了口气:“昭胤皇室怎么?人家大老远的来求你,你却误会人家。我要是真心当这个王妃,至于放着荣华富贵不享,跑到这燕金境内吃糠咽菜吗?哎,总之是阴差阳错。”
“到底是怎么回事?”陆徵更加好奇了,忙追问道。
叶子故作幽怨,又叹了口气:“哎,到底,还是我自己惹的祸。不提也罢。反正今生就是浪迹涯的命运了,提了你也帮我解决不了。”
陆徵急了:“你呀。你不,怎知我解决不了?”
叶子低声道:“既然你这么想知道,好吧……阿徵,你可知道碧灵?”
陆徵奇道:“碧灵?自然知道。传这是一种神秘力量,下众人皆想得到它,但没有人知道它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你竟与这碧灵扯上了关系?”
叶子幽幽道:“那日我从雁荡城逃出来,本以为大功告成,回去复功。哪知道赶上炮火连的大战,我的马被炮火所惊,跑到云中城旁边一个无人之处。我受尽颠簸,摔在马下,晕了过去。等我再醒来时,就发现我被一群神秘人所伏。”
“这群人不知从何而来,俱是黑衣蒙面,身佩宝刀宝剑,有些还带着纹身刺青,一个个凶神恶煞,似乎是些江湖弟子。听他们所,在云中城附近发现了碧灵的线索。他们之所以抓起我来,就是怕我是刺探碧灵线索的探子。”
“他们本欲乔装打扮,趁夜色混入云中城中去寻找碧灵。但又不放心我,便把我装进箱子里,带到云中城郑我虽然被塞着嘴绑着手不能话不能动弹,但耳朵却没被堵住,隔着箱子也能清清楚楚听到外面的声音。”
“我一路被抬着,也不知到了哪里被放了下来。安静了好一会儿,忽然听得外面不知何处刀剑声大作,似乎有人打了起来。我想,大概就是那群要去寻找碧灵的人,和云中城中的守卫动上了手脚。我正害怕,忽然有人把我藏身的箱子打开了一条缝,扔了一个东西进来。箱子打开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我看得清楚,外面与黑衣蒙面人争斗不休的,正是王帮的帮主萧昀汐。”
“又过了好一阵子,刀剑声才渐渐止歇。我听得有人:‘可算把这些人杀光了。只是木佩被人夺去,不知被藏在何处。’又有一人道:‘木佩乃陆王所留遗物,事关碧灵线索,务必要寻回来。’”
“我心想,这群蒙面人若是都被王帮的人杀死了,便不会有人知道我被藏在箱子里,我岂不是要一辈子都被困在这里了?趁着他们还在此处寻找那什么木佩,我还不赶紧呼救?当即我在箱子里来回乱撞,希望能造一点声音出来,吸引他们注意。”
“我的努力终于有了回应,很快箱子便被人打开了。我看到萧昀汐和新晋的锋锐营主李厘站在我面前,面色很是凝重。他们从我身下发现了被扔进来的木佩,不知为何脸色更是难看。李厘拔剑便要杀我,却被萧昀汐拦住。只听李厘道:‘此人已知木佩之秘,断不可留在世上。’萧昀汐抽出了我口中的布条,问我是否听见了刚才他们的谈话。”
“我哪儿敢听到了,只好赶紧表明身份,我是离人阁派去刺探雁荡城情报的斥候,是王帮弟子,是自己人。我怕萧昀汐不信,赶忙拿出藏在靴底的雁荡城的城防图绘本来交给他们。他们见到了城防图,才信了我是王帮弟子,一时也难以决定到底要不要除掉我。”
“似乎是考虑到我有功绩在身,加上尚有其他人知道我的行踪,他们也不便立时除掉我,但也不能让我走掉。萧昀汐便将我软禁在帐幕之中,每派亲兵对我严加看管,对外就我是他新选的侍从。后来他回去岚京城继任摄政王,便也把我带了回去。我以为这些时日我尽心侍奉,总算能换取一点信任,哪知他色心又起,竟勒令皇室下旨封我为妃。”
“我一看,这不是要将我终身软禁么?我一身清白,岂容他这样糟蹋了?在新婚之夜,我弄了些迷药混在合卺酒里,这才将他迷倒。我本欲逃走,哪知竟看到他身上还随身携带着这块木佩。一不做二不休,我所幸拿走这块木佩,另寻良主。”
“我从王府之中逃了出来,寻思这昭胤我是待不得了,便去寻我身在岚京城中的哥哥。哥哥见我有难,愿意助我逃亡,问我可有计划。我想了半,昭胤朋友我是指望不上了,在昭胤之外,我也只有你一个朋友……但我不知道,上次骗了你以后,你还愿不愿意容我……可是我实在没办法了,只能豁出命去试一试……幸好可怜见,我这才一过边境,便遇到了你的兵士……”
她越,越是垂泪,亦越是楚楚可怜。看得陆徵忍不住拿出手巾替她拭泪:“你别哭……你这一哭,我都不知道什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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