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眼桃腮的李莫愁上下打量着洪凌波,甚至还拿着拂尘在她脸上和身上拨弄着,像是在打量一个艺术品或者一个宠物,总之不太像是在看人。
她做这件事的时候,余下二人都屏住呼吸,不敢随便插话。
终于李莫愁露出浅浅微笑,微微颔首,然后转头对孙仲君说:“我观此女很适合我古墓派的功法,我准备收她当弟子。不知道你愿不愿放过她?”
孙仲君虽然不太愿意,可形势比人强。再加上遇到洪凌波确实只是意外。她来宋是帮师父的儿子寻药的,意外遇到上半年得罪她那人的侄女,当下起了杀心罢了。
于是她点点头:“既然是仙子看中了她。我们华山派一向有成人之美,此事就此揭过吧。”
她毕竟是华山派高足,就算是畏惧李莫愁,也不能跟哈巴狗似的摇尾乞怜。该有的气度还是要有的,并且将自己的身份和背景也提一提,免得让对方看出自己是怕了她。
李莫愁虽然是心狠手辣的魔头,但和那种见人就杀的神经病还是有区别。见此她也给对方一个面子,拱拱手算是谢过。她又转头问:“洪凌波,你可愿拜入我门下?”
洪凌波此时当然是一百个愿意的。
且不说孙仲君还在一旁虎视眈眈,自己若说不,这美貌道姑定然不会再护佑她。而且孙仲君这般厉害的人物,见到李莫愁居然讲起道理来,可见李莫愁的武功有多高。
另外她还有一层不可对人言的小心思。那萍水相逢的青衫男子就是为救她,被孙仲君杀害的。她一定要学好武功,以后给男子报仇。
这么俊朗的男子,可惜了。
女魔头和飞天魔女别过,收了洪凌波为徒,又详细询问她和孙仲君的恩怨。
原来洪凌波有个大伯叫洪胜海,洪胜海的义兄见孙仲君美貌,就向她求婚。孙仲君只觉这是羞辱,用剑削去了那义兄的耳朵。
洪胜海便策划替义兄报仇,约了几十个人将孙仲君掳去,本想强迫她与义兄成亲。不料她师娘归二娘当晚便即赶到,将所有人都杀了,只有洪胜海跑得快,逃了一命。
谁知孙仲君和归二娘又打听到洪胜海的老家,将洪胜海七十岁的老母、他的妻子和三个儿女,杀得一个不留。最后还拷问出洪胜海有个弟弟,居然还要来杀弟弟全家。
还好这弟弟家本来就只剩下洪凌波一人。当时孙仲君与洪凌波远远对上,正想要动手。此时归二娘听见儿子哭,觉得杀得差不多了,要去照顾儿子。
孙仲君虽然十分得师娘宠爱,但也知道不可违逆师娘,只得住手,放了她一条生路。谁知两人如今在岳阳城又意外遇到了。
若是陈程听到这些,一定会大骂孙仲君丧心病狂。
之前杀洪胜海义兄一群人,那基本合理。掳人迫婚,这不是妥妥的人贩子行径吗?死了活该。可后面杀洪胜海一家就实在是太过分了,更别说连洪凌波都要牵连。
可李莫愁听到,却是觉得孙仲君并无半分过错,甚至还颇为欣赏对方。要报仇就要杀人全家,这不是很合理吗?哥哥跑了,就杀弟弟一家,这简直天才般的构思。
说起来,她还要向此人学习才对。
本来她因为收到根骨不错弟子的那份喜悦,在听了洪凌波的叙述以后,也淡了许多。只觉自己不该救她,由是从此不大喜欢她。想着以后还要再收一个真正如意的弟子才行。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而孙仲君一天之内连吃两个大亏,心中颇为躁愤。求药又未果,回到师娘身边自然是添油加醋把陈程贬损了一顿,意在怂恿师娘替她出头。
对于李莫愁的事,她没敢胡说,归二娘听了也就不觉得有什么过分的地方。
只是归二娘现在考虑的都是儿子的病情,也没心思帮弟子找回场子,只安慰弟子:“放心,得罪过我归二娘的人,谁也别想跑。他日再见,便让他死。”
你说陈程没有得罪归二娘?得罪孙仲君,就是得罪归二娘。归二娘就是这么小气。
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是夜,陈程则正指着天上的星星给曲非烟讲着故事:“刚才说的是牛郎织女,那一颗,你看见了吗?就是你爹爹,他在看着你呢。”
曲非烟没有说话,只是把身子往陈程怀里瑟缩了一下。深秋的寒气在夜晚已经有些侵骨了。南方的白日比北地暖和许多,夜晚差别就没有这么大了。所以南方的日夜温差更甚,有时能让人感觉更凉许多。
陈程伸出手搂住她的小肩膀,轻轻拍打着她的手臂。
曲非烟小声说:“其实那不是我爹爹,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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