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刘正风叫出自己的长子,让他陪陈程他们去逛逛衡山城。这作为东道主,面对上门的恩人,带着去游玩一番,自然是应该的。
按理说,陈程只是曲洋的恩人。但曲洋的恩人就是刘正风的恩人,这事很合理吧?
看着刘正风和曲洋两脸和气地看着自己,以及刘家长子温润的笑容。
曲非烟死死牵着陈程的手,说:“我不要人陪。我只要大哥哥……和大嫂。”听起来,大嫂是添头。不过也只需要这一个添头就可以了,其他人别来了。
刘正风对音乐很在行,对娃娃心思就不太明白了。看了已经成家连孙子都有了的长子,心想这是太老了,笑笑说:“不妨,老大,你去把老二唤来。”
老二来了,曲非烟依然撅着嘴:“就我和大哥哥去玩,不行吗?”
“不妨,老二,你去把老三唤来。”
“……”
“不妨,老三,你去把老幺唤来。”
幼子刘芹才十三岁,其实要陪客人是不妥的。不过刘正风想着他是在逗小孩开心呢,也不在乎。结果刘芹果然不是什么好人选,见到陈程这个外人,他反而有些怯场起来。
陈程颇为尴尬地看着这一幕,用力捏了捏曲非烟的手,示意她可以了。曲非烟其实本身是极为聪颖的,也知道再撒娇下去,大家都下不来台。她只是想向大家表明她的某种态度,可不是要搞出什么难堪来,便轻轻点头,不置可否。
刘芹领着三人出了门。曲非烟说:“大哥哥,我不想走路。你背我好不好?”
陈程其实也挺聪明,一听就知道妹妹是想到最初他就是背着她躲避元军追击的,柔声嗯了一下就弯下腰。曲非烟飞快跳了上去。
刘芹领着三人在城中游玩,中午又问曲非烟想要吃什么。曲非烟没怎么搭理他,他也不恼,只是笑笑,便领着去了他认为最好的酒楼。
陈程看在眼里,觉得这位富家公子家教甚好,心地不错,就是胆子小了点。不过他一个财主,又不是江湖人,要这么大胆子做什么?
他之所以观察刘芹,正是想要见微知著,了解一下这刘府的家风。毕竟以后曲非烟要生活在这里。可不能让人欺负了去,也不能让人将她带坏了。这是他心尖尖的妹妹,分别在即,怎么能不为她多考虑一些呢?
下午依旧是闲逛,陈程依然背着曲非烟。曲非烟终于心情好了些,甚至对群玉院产生了好奇,问这是什么地方,只让刘芹面红耳赤。
扶着曲非烟背的马春花也不觉笑了起来。之所以扶着曲非烟,是因为她见到陈程一直背着小丫头,总怕陈程累到,忍不住就想要分担一点。至于青楼什么的,马春花一个跑江湖,哪能不知道呢。
又在外面用过晚饭,继续看着夜景,终于曲非烟沉沉睡去。陈程回到刘府,将她交给曲洋,就此告别离去。
曲洋挽留说:“贤侄再在衡山城游玩几日吧?”
陈程摇摇头:“不必了,我本来也还有其他事。最好就趁着曲非烟现在睡着了,我便走了。若是当面,又舍不得了。”他说舍不得,却没有说谁舍不得。
曲洋轻叹一声,他是乐痴,又不是智障,孙女和她这位义兄的感情,他哪能不知。
陈程也不多说,牵着马春花便离去。他不知道他为何如此决绝。或许不这么决绝,他便走不出这刘府,走不出这衡山城了。
曲非烟瑟缩在床上,根本抑制不住眼泪。
笨蛋大哥哥,我没有睡着。大笨蛋,以后不理你了。永远、永远不理你……除非下次见到你,你逗我笑。
陈程连夜离开衡山城,一路向东。一连两天显得对什么都没有多大兴趣。马春花一路宽慰他,逗着他。他知道马春花的关心,终于还是朝着她露出笑脸。
这天,两人在客栈里吃着排骨大面。
听得旁边一桌有人说:“张员外家里又哭起来了。”
不知道为何,明明是事不关己的闲闻,仅仅是因为“员外”二字,就让陈程分心听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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