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抚须道:“不,这次你亲自去”。老爷看向仍不敢起身的的王老管家,再度开口道:“当年我朝始祖大破匈奴之时,曾得中原剑神离枯荣相助,而我齐云立国之后,这离枯荣便在汴京城外望离山创建了望离山庄,如今离枯荣闭关不出,他那望离山庄每三年便会发出向神州习武之人发出邀请,今次你这侄儿信中所言,离枯荣多日练功闭关不出,江湖皆传闻,他已走火入魔,今年三年之期又至,望离山庄又到了英离令重现江湖的时间,英离会也会在元日节后召开,你那侄儿现已有了些名声,如无意外也会受到邀请,我要你去一趟,一则让你那侄儿去望离山庄一探离枯荣究竟;二则去趟瑯州,传我口信与高廉,那东西,务必要尽快到手”。
“是,老奴这就连夜东升,定不负老爷嘱托”,王老管家口中称是,许是跪的久了,起身之时趔趄不稳,仍强撑着扶腰而去。
望着王老管家起身而去的身影,老爷抚须思索片刻,又望向窗外遥遥处,那齐云至高全力的深宫处,嘴角勾勒出了一抹隐隐狞笑,随后呼唤一声:“来人,备轿”。
书房外被王老管家屏退的下人,听得老爷呼唤,忙快步至书房门外,口中称是而去。
一炷香后,范府后门,一顶双人小轿候在此处,老爷着便服低头入轿,“去太子府”,两名精壮轿夫闻的老爷所言,抬起轿子,一路疾步往太子府而去。
齐云皇帝齐劭立国后,育二子,大皇子齐武自小便被齐劭带在身边,教导治国之道,可齐武其人,名字中虽含有一个“武”字,却生性残忍,品行不端,待人接物均无一国储君之姿,反观二皇子齐韬,正如其名文韬武略,仁合恭孝,处事正直不阿,待人亲和有礼,文武百官皆赞,近些年来,齐劭愈加亲近齐韬,凡朝中大小事宜皆问询齐韬处置意见,就在今年齐云皇帝齐劭封二皇子齐韬为宁王,更亲选址赐予宁王府,朝廷中近来已流言四起,言早晚皇帝必废太子而立二皇子为储君。更有以大批官员联名上奏,请皇帝另立太子,可一众言官却一力反驳,言“立嫡立长”乃古之祖制,不可违逆,两方先是各自上奏,而后在朝堂之上,以吏部尚书郑直为首的一众官员列太子无德行之事,请奏皇帝齐劭以重选太子,而以左都御史欧阳韦为首的一众言官清流则力谏皇帝以遵祖制,不可废长立幼。两方重臣吵得不可开交,最后齐劭大发雷霆,下旨若有再妄议太子之事者,定斩不赦,才平息了这次的风波,而此次风波之后,原本兄亲弟恭的齐武齐韬,却由此不似从前般和睦。
太子齐武,正在太子府内喝着闷酒,心烦意乱,自己近日又被父皇当庭训斥,言自己处置西南之事不妥,更当庭赞宁王齐韬代表朝廷赈济灾民之功,让自己又在郑直等一班官员面前丢了面子,虽说父皇在前些日子动了雷霆之怒,保下了自己的太子之位,可若长此以往,自己那宁王弟弟可能真的会取代自己成为储君,可自己无论是治国之策还是弓马武艺,皆不如弟弟,想到此,齐武的烦躁已按耐不住,挥手正欲遣退仍在厅中歌舞的侍女们,却在挥手间打翻了一旁为自己斟酒的侍女酒壶。
“大胆”,一旁伺候的太子府宦官赵仑出声训斥。
侍女忙跪倒在地,抖如筛糠,磕头不止:“奴婢有罪,望太子恕罪”。
“无妨”,齐武挥手阻止了宦官训斥侍女之言,起身踱步至侍女面前,俯下身子,用手托起侍女稚嫩的面庞,从怀中掏出一方锦帕,轻轻擦拭着侍女适才磕头求饶而出血的额头,面上却浮现出一抹残忍的微笑:“你们也看不起我这个无能太子是与不是?”
“奴婢一时失手,请太子爷饶了奴婢”,此时的侍女眼中已无神的望着太子爷年轻俊朗却眼含残忍光芒面庞,嘴中仍喃喃求饶。
齐武笑着为侍女擦拭了额头鲜血,抚了抚侍女柔弱的面庞,站起身来,将带有鲜血的锦帕在手中把玩着,薄唇轻吐:“杖毙”,太子言毕,适才出言训斥的宦者一挥手,两名黑甲齐云卫即刻现身,将吓得连求饶之声都无法喊出的小侍女拖了出去。
此刻的太子府正厅之中,无论是舞女宦者还是服侍的下人皆噤若寒蝉,一时间厅中众人低首而立,厅外传出的阵阵哀嚎让众人不忍再听。只有厅中太子齐武把玩着手中血帕含笑而立。
一名小宦者由屏风后钻出附在赵仑耳旁低声了几句,赵仑挥手遣退小宦者,快步至齐武身旁,附耳道:“禀太子爷,右丞相范谋来访”,齐武闻言,眼中示意,赵仑转身向着厅中众人一挥手,满厅侍女下人皆行礼而退,一时间厅中只剩太子齐武与一旁伺候的宦官赵仑。
范谋从自己的丞相府而来,在赵仑的接引下,穿过太子府廊间,瞟见了厅外长凳上被杖杀的小侍女,随即低首不语随赵仑继续往厅中而去,嘴角却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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