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萧盯着这掌柜面上一番打量,直望见掌柜双耳耳垂上悬着的两颗星状耳坠,这才收回了目光,瞥了眼桌上两个剔透的玉瓶,随后笑道:“多谢掌柜,不瞒掌柜你,我来这悦来楼,一来是想再品尝悦来楼的美味,二则是想向掌柜打听些事。”
咫苏梅轻掩红唇笑道:“公子真是爱开玩笑,公子要打听事,自然是去街面上找那些包打听,怎么会跑来这酒楼之中问妾身?”说完,端起桌上玉壶,拂袖为顾萧斟满了一杯酒。而她那眸子却在不停的扫向正在吃着烧鹅的虬髯大汉。
顾萧盯着桌上斟满的酒杯,端起杯来,浅尝即止,自顾自的说道:“我有一位面上带疤的长辈,今日无故在街面与我等走散。我见这悦来楼宾客如云,想来掌柜也能从这些客人口中听到些街面上的消息,故而前来。”
“公子真爱说笑,人丢了自然是去报官,悦来楼确受这凉州客人抬爱,平日里人来人往却也不少,可我这酒楼打开门做生意,只供酒食,其余之事,小店怎会向客人过多打听。还望公子恕罪,妾身爱莫能助。”咫苏梅听了少年的话,自然明白了他们几人确是与那疤脸汉子是同行之人,于是便应付道。
店中本已无其他客人,就在顾萧正要开口询问时,这悦来楼中又来了两个客人。将二楼中众人的目光吸引了去,只剩薛虎仍然不管不顾的吃喝着。
顾萧疑惑着,这明明已到了关闭城门的时辰,街上无论是商贩还是百姓都已闭门,这二人是如何入了城,如是早就入城,却为何又在这闭店之时才来悦来楼。而再望向一旁的掌柜,只见她面上早已没有了适才的妩媚之色,只是面色凝重的望着楼下二人。
一人全身白衣白靴,劲装打扮,面色黝黑,头戴白色抹额。另一人黑袍覆身,白面无胡,额带黑色抹额,二人手中各持一柄尺余长的魁星笔,那笔头尖细,笔把粗圆,笔身正中有一圆环套二人指节之上。
这二人进店之后,那小二却未像平时迎接客人一般上前迎接,或是上前解释已到了闭店时辰,让客人明日请早。仿佛是看到了他这辈子最不想看到的人一般,面露警惕之色。
二人未看小二一眼,只是同时抬起头来看向二楼之上的掌柜咫苏梅。
“既已接令。”“为何不去。”这黑袍与白衣二人先后开口,竟似看不见顾萧等人一般,只是盯着咫苏梅开口道。
咫苏梅沉着俏脸,并未答话。墨门阴判、墨门阳判,这二人是当年尺千刃敢与师兄翻脸的底牌之一,若论单打独斗,这二人自己可随意拿捏。
可这二人乃是一母双生,兄弟二人天生面庞一阴一阳,心意相通,临敌之时无论对方是单枪匹马,还是十人百人,这兄弟二人必是共同御敌,两人联手,可敌登堂。
死在他们二人阴阳判官笔下的江湖高手不计其数。咫苏梅听师兄说过,当年执行墨门任务之时,这二人曾中了敌人埋伏,命悬一线,是尺千刃拼了性命将两兄弟救下,此后这二人无论是非,都成了尺千刃最忠心之人。
就算是如今,尺千刃已经变为了弑杀之人,坏事做尽,这兄弟二人仍是对他唯命是从。
自己对上这二人也并无必胜的把握,若师兄在,这二人倒不会动手,可师兄已去了铁匠铺,而自己身后那虬髯大汉不知是敌是友,这可如何是好。咫苏梅心中未曾看出顾萧身怀武艺,只是将薛虎当成了随行保护二人的高手。
咫苏梅略一思忖,若要专心对付阴阳判官两兄弟,师兄既然说过信那疤脸汉子所言,此事乃是误会。不如当下就借此机会,先行将身后这行人打发走。
拿定心思,咫苏梅低声向着身后的顾萧等人道:“公子,你们那同行之人并无大碍。只是误会一场,现在时间解释当中缘由,你们速去后堂。那亮灯的房间,书桌下有一暗门,书桌上有机关,带了你的人,速速离开,当中误会你的人自然会告诉你实情。”
顾萧本以要费些周折才能找寻到李叔下落,却未曾想到这掌柜竟如此轻易就和盘托出。这倒是让顾萧与霖儿一头雾水,面面相觑。
“我兄弟二人办事。”“无关人等最好让开。”阴阳判官二兄弟见咫苏梅低声向着身后房中几人低语这什么,两人阴阴的向着顾萧等人开口道。
顾萧心中只担忧李叔安危,懒得听着二人聒噪。此刻这掌柜既然说了李叔所在,不如先行找到李叔,再议其他。
拿定注意,顾萧与霖儿说道:“这掌柜是个习武之人,看来这楼下的二人是冲着寻仇而来,适才我仔细观察了这掌柜身形步伐,她至少也在初窥境上。这江湖中的仇怨之事,咱们不明缘由,还是不要随意参和其中。”
霖儿听了顾萧这话,才恍然,原来顾萧适才一直打量着这掌柜是在观察她的身法,而不是贪恋这掌柜的美色,当即开口道:“如按照她的说法,咱们还是先将李叔寻到,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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