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头寨门前来的正是逃出岭州的胡虎与张崇之,二人也没有料到两人竟然如此顺利的就蒙过城门守卫,出了城来,二人不敢停顿,纵马向着虎头寨狂奔。
张崇之疲惫不堪,原本就是一路狂奔,如今好不容易逃到了虎头寨,想到这段日子还要靠胡家兄弟,张崇之在马背上喘着粗气,向胡虎开口道:“胡兄弟,如今你我也算是共患难过,咱们将都护司中的不愉快就此带过如何?”
胡虎不知他早已被万钧罢免了司卫之职,还以为他冒死前来通风报信,自己能逃过一劫,细细想来也算是他救了自己一命,同样喘着粗气开口道:“那点小事,在下早已不放在心上,张司卫能舍命前来搭救,胡某人记在心里,以后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二人正谈话间,只听到虎头寨寨门缓缓而开,寨主胡豹正匆忙从门中奔出。
“大哥,可想煞弟弟了。”
胡豹与胡虎二兄弟自岭州落草后,选择一人在城内办镖局打探消息,一人领着喽啰在山中打劫,二人已经有数年未见,如今重逢,欣喜万分。
兄弟二人把臂而笑,胡豹瞧见了一旁的张崇之,向大哥开口道:“大哥,怎的连夜前来...咦,这位是?”
胡虎拉过张崇之,将事情简单的说与了胡豹听,胡豹虽说是个山匪,可与哥哥却是感情极深,听了张崇之深夜报信,救了大哥一命,纳头便拜。
张崇之心中甚是看不起这等绿林山匪,可眼下还得委身在这山匪窝中,样子总得装,于是连忙托着正要拜他的胡豹道:“当家的太客气了,我与虎兄弟也是多年交情,在都护司中听了这消息,就想着拼了这性命不要,也要救下虎兄弟。如今只怕在下也遭了岭州的通缉...”
“张大哥救下了我哥,以后你就是我的义兄,只管在我这住下,有咱兄弟一口,就绝少不了张大哥的。”胡豹拍着胸脯开口道。
胡虎一路逃来,不敢休息,见到弟弟,放松下来,肚中咕咕作响,于是开口道:“豹子,我与张兄弟一路逃出岭州城,滴水未进,寨中赶紧准备些吃喝,这一路可苦了我了。”
“大哥,张大哥,你瞧我这半个脑袋。小的们,赶紧去,准备酒肉,去把吴老七他们几个都给老子叫起来,陪我两位哥哥好好畅饮一番。”胡豹拍着脑袋叫嚷道,随后忙在前引路,领着大哥与张崇之二人入了虎头寨议事厅中。
张崇之可不想那么多山匪见到自己的脸,想着自己等到机会还可重回官场,若是被人知道了自己曾与山匪为伍,那可得不偿失。
因此,将将入寨,便拉住胡家兄弟二人开口道:“虎兄弟,还记我在岭州镖局中曾与你说过,有件天大的事要告知于你?”
胡家兄弟间张崇之神秘兮兮,胡虎这才想起,开口道:“不错,不错,一路上只顾着逃命,将此事望了,此处只有你我三人。张兄弟只管说来。”
张崇之警惕的环视了一圈,见没有他人,开口道:“前些日子,是不是有人托豹兄弟在岭州城中查一个虎眉豹眼的长须大汉?”
胡豹心中一惊,自己听了尺千刃的吩咐,取了画像,托人送给胡虎,查的人正如张崇之描述。
望向胡虎,见大哥微微点头示意,这才开口道:“不错,张大哥是如何得知的,难道张大哥认识此人?”
张崇之心中暗道,果然,想刺杀万钧的并非这兄弟二人。看来,他二人仍被蒙在鼓里。不过这样最好,可利用他二人将情报传递给谋划此事之人,让胡家兄弟做送信之人,这样自己就可以不用露面。
当即笑道:“不瞒豹兄弟,兄弟我正是在岭州都护司中当值,此人我倒是听人提起,只是暗中听到此人已知晓了有人要杀他的消息,这人胆小,想出了个金蝉脱壳的计谋。”
胡豹担心自己探查的消息不准,反被尺千刃等人怨恨,更何况,自己还收了另外两个雇主万两银子,于是忙问道:“啥计谋?张大哥就不要绕弯子了。我好去禀报此事。”
张崇之假意叹息道,随后将自己偷听到的消息说与胡家兄弟听:“唉,既然虎兄将我当做兄弟,我也就实话实说了,那人偷偷联络了都护司丞,借了点人手,明日他便会抄西南山谷小路离开岭州,同时遣一人假扮他,往大路行去,到时候只怕豹兄弟的人会自投罗网,着了他的道。”
“竟有此事,真是万幸有张大哥前来,不然可就出大事了。”胡豹本就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在张崇之的言语下,立时乱了阵脚。
胡虎并不知其中内情,见弟弟神色慌张,开口问道:“豹子,你告诉我,那人到底是何身份,又是什么人托你查他的行踪。”
胡豹来不及多想,万一尺千刃那些人扑了个空,只怕会怪罪在自己头上,于是急忙开口道:“大哥,此间内情一言难尽,二弟我先去向那嘱咐此事的人通报一声,再来与大哥详述,二位哥哥先在寨内稍事休息,我先行一步。”
不待胡虎挽留,便唤来喽啰将马牵来,纵身上马,向着小楼峰狂奔报信而去。胡虎见弟弟去的如此急切,也不再多言,当即换来喽啰将酒肉准备好,先行填饱肚子再说。
可胡家兄弟都未瞧见,夜色中张崇之唇边那一抹阴险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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