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依然是以礼相待,在那铁牌之中写下了“凉州木一”的姓名,随后将铁牌恭敬的递给青衫少年。
“多谢。”
青衫少年接下铁牌,在围观百姓期待的眼神中,向着何家门前,那数丈高杆缓缓行去。
适才平息了山羊胡与笑阎罗争斗的方脸汉子,炯炯有神的双目随着少年步伐移动,轻轻捋了捋胸前长须,向身侧的一众锦衣人开口道:“这此,哪位兄弟愿出手,试试这少年人。”
方脸汉子话音刚落,一名锦衣女子开口道:“金大哥,且让小妹去试试这少年人的身手。”
“恩,小妹出手,我自然放心,不过,下手需留三分情面,切莫伤人性命,这是老祖交代下来的。”
锦衣女子起身,却听到一旁笑阎罗又是一声冷哼,原来这锦衣女子正是去年在何家擂台击败笑阎罗,最终夺下魁首之位的高手。
锦衣女子姓方名月华,虽出身寒微,但却天赋极高,年幼之时,曾救下一个游方尼姑,没想这尼姑却传了她一册残破剑谱,凭着半册剑谱,方月华硬是练出了一手快剑,境破登堂。
在去年的何家擂台,方月华更是凭着手中快剑,最终夺魁,成了何家供奉。不过方月华为人正直,不屑于笑阎罗、千手如来等曾有恶名的江湖客为伍,想要离开何家,却被金大哥给劝了下来。
这位金大哥唤作金不移,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高手之一,手中判官笔,生死簿,让多少好汉为之折腰,就连重阳笔也将他录入凌绝榜单之中,虽然位于凌绝榜尾,但是能入这凌绝榜单,足见他已能称得上高手一词了,这位金大侠一直不曾依附任何宗门,可他铁面无私的性格却让江湖好汉交口称赞。
当年何家不知用何种方法,让这位金大侠不惜自降身份,甘愿入何家,成为何家供奉之首。也正是有了金不移的加入,才让何家擂台名声渐起,招募了如此多的江湖好手。
“金大哥放心,小妹自然省得。”方月华向着金不移抱拳一礼,而后缓缓从座位中行至何家管事身后,静待顾萧出手。
顾萧向着场中高杆行着,余光却见锦衣人中走出一名女子,立在管事身后,自从瞧见了斗笠汉子的下场,顾萧知道这高杆试炼看似简单,实则是要在这群锦衣人手中觅得机会,将铁牌放入金丝篓中,方能过关。
带着提防之意,顾萧抬头,望见那金丝篓正随风轻摆,丹田中的内力喷薄而出,身形如风卷,向着那金丝篓一跃而去。
就在顾萧身形顿起同时,立在何家管事身后的方月华也动了,不过依着金不移的吩咐,方月华出手依旧是留了三分力。
只见管事手中毛笔如同出鞘利剑,向着顾萧握着的铁牌的手腕而去,这支笔来的极快,同时携着破空之声,比起适才山羊胡掷出的石子,虽说巧劲不足,可蕴含的力道却大了不少,就连场下站在百姓人群当中的江凝雪见状,帷帽下的冷眸中也透出几分赞许之色。
有了斗笠汉子的前车之鉴,围观的百姓,自然认为这个少年也无法避开,在众人惊呼之下,少年身形已翩然落地。
众人凝目望去,只见少年手中正握着适才锦衣女子掷去的那支笔,而手中的铁牌已然不见。
抬头望去,见那高杆儿顶处,一枚四方铁牌正矗立当中,随着一阵东风掠过,那铁牌微微摇晃,随即倒下,正好跌入悬于杆顶的金丝篓中。
无论是围观百姓也好,何家的管事们也罢,皆看的呆了,一时间场中陷入寂静。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方月华被少年这手功夫惊艳到了,围观的百姓不曾看清,方月华却瞧得真切,少年跃起时,面对自己蕴含剑意的一招,连头都未回,只是双指疾出,将那支笔轻轻夹住,出手之精妙,对内力掌控的自如,让场下的方月华自叹不如。
不过,仅是如此,还不足以让这位去年的魁首惊讶,真正震惊到方月华的是这少年在接下笔后,又以巧劲将另一手中的铁牌轻轻放在那高杆顶部,冬风吹过,铁牌跌落,正巧掉落在金丝篓中,这等自如,让这位去年的魁首自愧不如。
“好。”金不移望着少年落定,起身抚掌喝彩,心中暗叹,武林名门子弟,不屑来这何家擂台,而江湖散客,却从未见有人如此轻松地将铁牌放入金丝篓中。这少年年纪轻轻,却有如此的武境造化,瞧他穿着朴素,也不似游历的名门子弟,实是难得人才。
随着金不移起身鼓掌,围观的百姓与何家管事,这才反应过来,纷纷为少年叫好。
而少年则向金不移微微点头,而后走向方月华,将手中毛笔递还,随后开口问管事道:“在下既然报上了名,还请告知何时开擂。”
管事回首望向金不移处,见金不移眼神示意,忙谄媚着从身后取出个沉甸甸的小袋,交与顾萧道:“少侠好功夫,这是咱何家一点心意,少侠可自去城外何家堡,袋中之物可让少侠畅行无阻,自会有人引你住下,少侠若是不愿,也可在这城中自寻客栈休息一晚,明日午时,便是何家开擂之日,还请少侠切莫失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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