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他们正蹲伏在炮位之中,烟头仍被阵风吹拂闪烁不定,逸散的盐雾更带来熄灭之忧。
“这是违反纪律的。”枪手提醒装填手,“在执勤的时候吸烟斗有可能暴露我们的哨位。”
“所以你觉得‘怪物’就是我们守在这的原因?枪口前面明明啥也没有。我还不知道你这么……这么……”
装填手突然张口结舌,话语也陷入沉寂。
枪手白了他一眼,过快的动作显出恐惧:只是一瞥,他就看到了一个不希望看到的景象。
两个长着章鱼头的“怪物”蓦地出现在了哨位之中,他们黏糊糊的双手揽住枪手和装填手的肩膀。
虽然荒原部落民战士的身体普遍很强壮,但是此刻这种超强的体质并不能帮他们摆脱“怪物”的束缚。
明明“怪物”的钳制力道并算大――至少对于荒原人来说――可是他们却都感觉自己好像是在与自己的大脑抗争,他们明明想要反击,可是大脑却命令身体不要这么做。
也正是因为这份迟疑,所以哨位上的枪手和装填手才十分悲惨地结束了生命。
那两只“怪物”居然像是深情的情人一样,用章鱼似地的丑脸给了他们一个致命的“热吻”,一下子就啃噬掉了他们两个人的脑子!
饱餐了两份热腾腾的蛋白质和脂肪混合物,那两个年纪并不算大的青年夺心魔高兴地耸动着肩膀,他们脸上章鱼触手一样的触须不断摩挲着,将上面沾染的血肉全部送进口器之中。
“闭嘴!”
一名提夫林也从沼泽中爬了出来,出现在了哨位里面,他对两个夺心魔低声发出一声呵斥。
两个夺心魔对他瞪着大大的眼球,对其怒目而视,似乎在盘算是不是要额外增加一餐。
然而,随后几名提夫林的接连抵达,连带着一个更为高大、年长且强大的夺心魔的出现,让他们不得不把这种小心思全都老实收起来。
“你确定让我们进去这个地方?”提夫林保镖队长捡起一把枪手随身配备的武器,又看了看架设在哨位射击口处的重机枪,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看向了自己的雇主。“你确定这不是一场送死的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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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很潮湿,笼罩在柔和的琥珀色灯光中。一个颤动的荚囊悬挂在中央,两侧是一排嗡嗡作响的神秘机器。
这些设备除了嗡鸣的主要机体,还有伫立的水晶柱和钢化玻璃柱。
生化舱里满是血肉之物,这些东西悬在乳白色的羊水中,激烈地抽搐着。
他们的身形在这些箱体内里搅动的炼金术浆液中隐约可见,显露出畸形的肢体和多余的关节,皮肤上有棱状的几丁质嵴,松弛的面孔上有大量眼睛,或者根本没有。
与两侧的容器不同的是,这个荚囊由某种血肉组成。这个闪闪发光的粉红卵状物上,布满与周围机器相连接的黑色注射网和人造静脉络。
荚囊轻轻扭动着,它的表面紧绷得像鼓皮。它渗出大量汁水,不断颤抖,涌出的热量像蒸汽一样在房间的空气中盘旋翻滚,增加了室内的湿度。
一道模糊的身影被锁在薄皮下,蜷缩在胎儿般的寂静中。它睡着了,还在成长,自从诞生以来,每天如此。除了不规律的抽搐和痉挛之外,它是静止的,就像一个孩子在不安的睡眠中。但在今天,它的沉寂结束了。
瘦小的手指压在荚囊皮上,施加着力量。很快,另一只手也加入进来,沿着内壁刨动。屏障曲张,随着肉质材料的伸展,发出了无声的尖叫。
它的一根手指戳穿了表皮,油腻的汁水从小孔中喷涌而出,如同腥泪在荚囊上滑落。随着指尖勾住荚囊上的小洞,将其越拉越大,涓涓细流化为汩汩湍流,然后变成滔滔不绝的洪流。荚囊被拉开了,湿麻布撕裂的声音回荡在舱室中,释放出一股生物粘液,将一个苍白颤抖的身体冲到了甲板上。
“赎罪之神”偷偷为自己准备的化身,终于降临到了这个世间,它准备睁开眼睛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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