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笃定我没有反抗的能力!他一定要带走我的孩子!杰克巴尔多接下来的话,成功的引开了她的注意力。“不过啊,玛琳娜,你不觉得,这孩子有些奇怪吗……”玛琳娜想到自己孩子的来历,立刻否认了杰克巴尔多的话。“他是神明对我的馈赠!谁都不能带走他!”杰克巴尔多的声音断断续续传进小屋。“我担心你,玛琳娜,所以,我特地去打听了一些消息……我知道,转角女郎有独特的避孕方式,只要你们不想,就怎么也不会怀孕。”“而且,那个月你没有接客,是例假走了之后,就立刻有了怀孕的征兆。”“玛琳娜,这个孩子或许是神赐,但也有可能……是恶魔的子嗣——你先别生气!我只是分析而已!很客观的分析!”出乎杰克巴尔多预料的是,玛琳娜的反应平静极了。“我知道了,杰克。”在过去的九个月里,她已经反反复复思考了无数次:这个孩子,到底是如何来到她身边的杰克巴尔多说得对,在怀上这个孩子的那个月,她不但没有接客,还刚刚来过了例假。最重要的是,在过去的时间里,她已经因年少无知而打过几次胎,医生明确说过,她不可能再怀孕了。她浑浑噩噩的度过了那么些年,把自己糟蹋透了,本已麻木不堪,对未来不抱任何希望。直到这孩子的到来。这新的小生命,唤醒了她印刻在基因里的母性,和对世界的新的热爱——这一切都在那个确诊怀孕的清晨毫无征兆的发生了。玛琳娜至今还记得,那天她犒劳了自己1个便士的柠檬面包和豆浆,忐忑不安的走进诊室,如同经历梦幻一般从医生口中听到了怀孕的事实。像是踩在云朵上一样离开诊室,她坐在医院妇科诊室外走廊上已经破损了的桤木长椅左侧,轻抚着自己尚未隆起的肚子。那里有一个小生命。那是我的孩子。她如获新生。在无数次反反复复的思考之后,玛琳娜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这孩子,都是神明的馈赠。“玛琳娜,你或许可以让我看一眼这孩子……”玛琳娜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杰克巴尔多的建议:“休想!”门外传来一声叹息。“好吧……我会在下班的时候看着你,玛琳娜,以保证那只蛇人不来打扰你……那东西似乎不敢在白天出动,而我马上要倒班了,如果我上白班,就可以在夜晚保护你。”他犹犹豫豫的开口说:“但是……最近啊,城里到处都不太平,今天楼里已经来过两拨人,他们是被称之为超凡者的存在,我想……他们都是来找你的。”“我听到了一些不好的传闻……是坊间流传的传说,说某个转角女郎的血,拥有奇特的治愈能力。”“玛琳娜,这传言是某人凭空编纂出来的吗如果不是的话……你是否曾经用血治愈过什么人呢”玛琳娜没有回话,她的精神足够虚弱,以至于没有力气回想曾经发生过的事情。杰克巴尔多的声音有些凝重,即便他已经尽量避免给她施加压力。“我曾经告诉过你,你的血和正常人不太一样。能为我点燃续命的香烟,说明你的血里拥有某种特别的东西,某种……类似【神性】的东西。这是最令我不解的事情,我最初遇到你的时候,你明明只是个普通人,怎么突然就有了【神性】呢我认为,这和你肚子里的……”说到这里,杰克巴尔多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猛然转移了话题。“对某些人来说,你的血,是令他们垂涎的美味,是世上最珍贵的食粮。你的存在被人知晓了,但那些人暂时没有找到你,你还是安全的,玛琳娜,有我来保护你。”玛琳娜因他持续不断的“威胁”而感到不堪重负。她看着自己已经高高隆起的肚子,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宝贝,别害怕,妈妈可以带你离开,妈妈可以带你进烟熏湖……”杰克巴尔多的听觉似乎异常灵敏,即便玛琳娜的声音已经如同耳语,他依然听得一清二楚。“玛琳娜,这行不通。”他低声说:“离开亚楠市,进了烟熏湖的人们,将会受到烟熏湖的诅咒,他们要一辈子生活在烟熏湖的岛上和船上,一旦上岸,就会遭到厄运。”玛琳娜低着头,说不出话来。她不明白,这么大的亚楠市,为什么竟然会没有自己的容身之所。杰克巴尔多的声音很镇定。“给我一些时间,玛琳娜,我会帮助你,直到你顺利生下孩子。”他知道自己必定会被误解,所以也没继续停留在门外,沿着木地板向来处走去,最终消失在回廊尽头的阴影之中。玛琳娜听着屋外的动静,艰难起身,挪动梳妆台顶在门后,而后反锁了防盗窗,拉上窗帘,才彻底支撑不住,倒在床上,睡了过去。随着玛琳娜进入睡眠,陈宴感觉自己被一股力量排斥——存在于玛琳娜肚中这具小小身躯之内原本的意识,苏醒了。那股意识对他完全没有敌意,所以只是轻轻把他“推”了出去。当陈宴的意识彻底离开那具小小身躯的下一瞬间,沃克街33号公寓三楼,陈宴猛然睁开双眼。他一下子坐起身来,看向墙壁上的挂钟。时间指向4点13分。大概过了两个小时,和那场清晰的梦境中经历的时间似乎差不多!克劳德穆恩急切的声音随即出现。“你终于醒了!”陈宴这次清醒极了,浑身舒坦,像是经历了一场美梦。“克劳德,刚才发生了什么我没有见到那个女孩!”克劳德穆恩谨慎回答道:“我帮你进入了你的梦境片段,但那片段并不是完整的画面——那画面连接着一条通道——通往未知方向的通道。”“我只能帮助你进入梦境,却无法阻止你进入那条通道……我只能在一定程度上操控梦境,远远没达到随心所欲的地步。”“阿宴,你看到了什么如果你能说出足够多的信息,我或许可以帮你分析出,你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陈宴愣了半晌,回答道:“我梦到了那艘船。”他用追忆的语气诉说着:“我梦到了上船之前的场景,那是我家乡的码头……但时间太短了,我只走了一条街道,就离开了梦境。”克劳德穆恩用肯定的语气说:“有什么东西在阻止你探索记忆——我敢肯定,就是那个穿着淡蓝色连衣裙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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