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身着锦衣,其上龙蟒奔走,尽显帝王气,正是当今圣上,但他如今却在小心翼翼地为对面雍容华贵的美妇剥葡萄,满脸的毕恭毕敬。
终于,赵元洲开口问:
“母后怎么看待林不玄这个人?”
那宫装美妇莞尔一笑:
“有点意思,那些诗词歌赋的确与众不同,与那些弄臣小丑所不同,今夜所见,居然是个不卑不亢的好色之辈,倒是更加引起了哀家的兴致。”
“那母后以为...儿臣今日所为是否可圈可点?”
赵元洲面色微喜,起身给她斟茶。
“呵...可圈可点?你先后亲自下场,所谓的环环相扣之局被人家尽破,你以为是你留住了他?你以为是你赢了?大获全胜?”
“不是的,是他站在了朝堂,是他拿下了国师的位置。”
“你啊,一下场就输了,输得非常很惨,林不玄被裴如是逼得走投无路,他若是真不怕,何须望月?!”
“只可惜你父皇珍惜本宫,临死前都没碰本宫一下,要不然,这大离能是你这个蠢材的?第一面就交了红衣这张大牌,哀家倒要看看往后那妖国来登门要人你拿什么去给!”
衣香鬓影的美妇冷哼一声,单手撑着蛾首,面无喜怒,但听得出她言语极端不满。
“儿臣知错,天色已晚,便不叨扰母后憩息,儿臣告退...”
赵元洲战战兢兢地起身,连忙退走。
他身后的楼阁之上传来了一声长长的叹息,赵元洲下意识捏紧了拳头。
——
林不玄摸索到朝廷拨给他的寝殿的时候,门口已经有人在等了。
〵这人腰细腿长,不是别人,正是赵红衣。
林不玄打量了她两眼,然后直言道:
“其实你不穿...呃...穿点其他颜色的衣裳也挺好看的。”
赵红衣的凤衣已褪,她如今换上了一身很不起眼的淡雅素裙,可奈何她身姿傲人,林不玄当然过目不忘。
赵红衣倒是面色没什么变化了,她显然是有心事,缓缓道:
“方才本宫不知道这是故意设局,红衣没有欺瞒先生的意思。”
林不玄点点头,赵红衣不入局他是知道的,但...你终究是个工具啊,在你父皇那里,就是为了关系能随意抛出去搭个联姻桥梁的一枚道符。
他颇感到几分身处帝王家的身不由己。
“我明白,如今这一路走来一人没有,想是全被殿下遣散了?是有难言之隐?”
赵红衣稍稍一愣,然后重重颔首,“林先生潜龙在渊,终有一日踩云而去,以先生之天赋,日后,这区区大离不过刍狗而已。”
“待至那时,本宫有一事所求,本宫可以无条件答应先生任何要求。”
“何事?”林不玄暗中搓了搓手,这条件开的很足,事情肯定不寻常。
然后赵红衣再度抱了上来,贴着他耳朵轻声说:
“杀了我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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