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现在口渴,但是没人给倒水。都忙着捋思路呢。楚清就很想离开,回自己的小窝,喝水,洗涮,搂小宝睡觉。这会子都有8点多了吧。
“我说……”吴村长看到谢先生正微笑望着翻《千字文》看的小宝,一副“此子必成大器”的表情,就琢磨着看来谢先生是赞同这袁氏的做法的,于是开口道:“各位呀,我觉得袁氏说的法子不错,该出条文的咱就出条文,该记账的咱就记账,一切明明白白的,不用猜来猜去,挺好。”
吴村长一起头,另外两个村长也都回过神来,其实他们在楚清说话的时候就跟着听明白了,只是这每月伙食费的账目大伙都还没计算过。当初是谢先生提出来,说读书是苦差事,孩子们得饿不着才能专心读书,然后制定了这个6斤米30文钱的伙食标准。谢先生多有学问呀,大伙就都没认真算计就直接同意了。谢先生的束脩银子是三个村一起支付的。这6斤米加30文钱其实就是伙食费。今天楚清这么一给算账,这伙食费够吃啊,不至于饿着的啊,那这些年孩子们咋还时常说没吃饱哪。
“谢先生啊,”张村长看向谢先生:“这袁氏算的账可对?是这些数?”谢先生点头:“没错,没想到袁娘子心算如此的好,比我心里计算的还要细致些。我只算了了个大概。”听听,袁氏变成了袁娘子,这称呼变了啊,听着亲切了呢。妈呀,不对!楚清突然意识到,可不能显得自己与其他妇人有啥不同啊,人生地不熟的,要谨慎。
“先生过奖了。这都是夫君教的,总得算计着交粮缴税、衣食住行啥的”。楚清赶紧解释。
“那俺觉得成!”张村长说:“要俺说,都不用多交伙食费,一顿饭三两半的米,就算饭量大,也不会饿着!”这话说得有底气,因为他自己儿子从没饿着过,村长的儿子嘛,谁敢不让吃饱,再说自己儿子多横啊,会抢会闹的。
“俺没意见。”这是李村长。他们村上学的都在蒙班,要是按照刚才的算法,孩子们那是吃不了的吃。
“那中!”吴村长拍了下大腿,“既然咱哥几个都认可这事儿,那就这么办!袁娘子说得送菜月结账的法子也不错,你们说呢?”第一条大伙通过了,吴村长就领大伙琢磨第二条。结果是伙也同意。因为是早上送菜,还能顺便后厨,这不就形成了一种变相的监管嘛。
“你们看看这个。”这时候谢先生拿出了那份中午楚清给他的菜单。村长们都识字的,楚清的字又工整,按照现代饭馆的菜单格式写的,一眼就能看明白。
“这每顿都是两个菜哪!”大伙都意外。
“基本每顿都有荤腥!”这就更兴奋了。
“这么整挺好!每顿也就两种其青菜,花不了几个钱,孩子们还能吃不同的菜。多出来的银钱换点肉和油,孩子们每天都沾点荤腥。”
这第二条大伙也通过了。谢先生又说:“袁娘子刚才说的领饭的规矩,我觉得也挺好。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袁娘子说的方法不仅能可以让孩子们不争抢,还成形成良好的秩序,并且还能减少了病从口入的机会。不管何人,干净整洁都是基本的体面。”村长们纷纷点头称是。
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村长他们留下来继续讨论。楚清抱着小宝要离开,准备回去洗洗睡了,小宝没拿稳书,掉了下来。谢先生帮忙捡起来,一看,跟菜单上的字迹一样,就问:“这么快就抄完了?”楚清称是。谢先生捋了捋胡子:“这书先放我这,明天再还给你。”楚清不明所以,但是领导发话了,必须同意。
出门的时候,武大郎正在规整柴火。那柴火多的,都成一面墙了,从房门口一直到院门口这一整条墙全都是柴火。因为太多,总往下滑,武大郎正用绳子和长的柴火棍架围栏。楚清经过的时候朝他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吴大郎给了个背影,不言不语当没看见。楚清就觉得这人怪怪的,怕是有心理疾病吧?
第二天吃完早饭,楚清找个筐把小宝放里面背着就上山了。工作算是基本稳定了,楚清得了解一下周围环境,想想养家的法子。现在连个换洗衣服都没有呢,工钱得月底才发。
五棵松村背靠大山,出了村一直往北就能上山。山上树多,据说五棵树村就是因为几百年前祖宗刚来这里时,伐木造屋,用掉大山好多书,祖宗说:“大伙都记着,现在砍一棵树,安顿好后就得还上五棵树。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我们才能一辈一辈好好的发展下去。”就这样这个村子就叫了“五棵树村”,旨在提醒后人,用了大山的也要还给大山,子孙后辈才能靠山吃山,延绵不断。
楚清是路痴,树一多就不辨方向了,就偏离了原先的路线。不过她没在意,因为在这会儿她发现了好吃的。地上有紫黑色的指肚大小的果子,不是桑葚是什么!楚清高兴呀!抬头看,高大的桑树上星星点点的桑葚,太诱人了!她尝试爬树。原本不会爬树的,但是现在这身体协调性很强,尝试了几次就上去了。年轻真好。原本四十岁的楚清现在才二十出头,那健康的感觉真不错。
爬上去找个粗壮的树枝把背筐固定在上面,用绳子绑稳当。小宝稳稳的抱着个大葫芦瓢坐在筐里,这样比放在树下更让人放心。出门的时候楚清把厨房里的葫芦瓢带上了,本来是给小宝当安全帽用的,怕有什么蛇虫掉在脑袋上,还能挡阳光。这会子小宝抱着瓢接楚清扔进来的桑葚。小宝又不说话,所以楚清专心采摘,不声不响。
突然听到有说话声,楚清停止动作往下张望,在左手边两棵树的下面,有两个男人在说话。树叶遮挡的缘故,只能看清其中一个人。这人楚清还认识,是吴大郎。只听他说:“你啥时候来的?等久了吧?”
“我昨天夜里到的,早上去张家村遛了一圈,刚到这你就来了。”另一个人答。
“你……见着了?”吴大郎声音有些犹豫,又带着迫切。
“见着了,都挺好,都活着。就是都被监视着,天天挖山石,吃了点苦头。”那人说。
“都是那老虔婆害的!”吴大郎声音激动。又问:“那个……那个……孩他娘还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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