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这彦煊的父亲因为行事浮浪无状,贪酒好色,所以在家族中地位并不高,彦家偌大的产业,他能经手的并不多,现如今他的女儿被仙师选中,去那仙山修行,这样可以继续护佑彦家,这可以说是为彦家立了大功,凭着这样的功劳,几处他早就想染指的生意和产业,似乎都可以名正言顺的向父亲去讨要了。
于是他挺直了腰身,昂首越过自己的几位兄长向彦家主走去,说起来平时他还不敢这么做,但现在不同了。
来到依旧发愣的彦家主身后,彦煊的父亲躬身问道:“爹,是不是没事了?”
方才汤老者与彦家主说话之时,彦家主一直背对着家人,因此他并没有看到彦家主面上表情的变化。
彦家主在失神中被人打断,扭过脸来,待看清了,顿时勃然大怒,也不说话,回身抡圆了就在他脸上狠狠抽了一记耳光,抽的彦煊的爹身子转了一圈便摔在地上,然后捂着红肿的脸呆呆的看着自己怒气冲天的父亲。
彦煊一进入车内,便愣住了,同钱潮一样,她本以为那辆车只是来接自己的,毕竟从外面看车厢那么小。
但是一进来却发现里面竟然如此的宽阔,比彦家最大的厅堂不知道要大了多少倍,这种强烈的新奇感几乎让她忘了离开母亲的酸楚。向四周环视了一圈仔细打量了一下周围后才发现这里面竟然还有这么多人,那么多张脸都扭过来看着自己。
彦煊性格温柔随和,偏于害羞懦弱,一下子见到这么多人在注意自己,腾得一下脸就红了,便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包袱便向里面走去。
靠近入口的地方已经没有位置了,就算有彦煊也不敢坐到一群陌生人中间。这些人坐的好像都是草编的蒲团,看里面似乎还有宽敞的地方没有人,彦煊打定主意到里面去,找个人少的地方坐下来。
“喂!”突然有个小姑娘转身一脸不高兴的叫住了她。
那个小姑娘和其他几个小姑娘围坐在一起聊着天,彦煊走过时,视线受手里的包袱所阻,所以踩在了那小姑娘的裙子上。
“啊?什么事?”彦煊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感觉自己初来乍到,大概是要受欺负了,这让她很是紧张。
“你踩了我的裙子!”那小姑娘早就从彦煊的衣着上判断出她的来历,便毫不客气的斥责。
彦煊这才知道到是自己先冒犯了人家,忙连声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说完不等对方说什么,便逃跑一样的快步向里面走去。
“真是的!”那个小姑娘一脸不高兴,不满的嘟囔着“走路不睁眼睛吗?”
彦煊根本不敢还嘴,只得想着紧走几步。
现在她有些看明白了,这个大殿一样神奇的车厢里面,左手边坐着的都是女孩,右手边坐着的都是男孩,年龄和她仿上仿下。那些人都随着她的脚步扭头看她。在自家之中,彦煊就一直受到自己那些兄弟姐妹们的欺负,所以现在这么多的孩子让她心里发慌,只想快点找个没人的地方坐下来,别再这么引人注意才好。
左手边比右手边的人要少一些,没几步便可以走到最后,可是最尽头处竟然是一个男孩子坐在那里和对面的一个小姑娘下棋。
这让彦煊有些诧异,怎么他跑到一群女孩堆里去了,肯定不是个好惹的角色,彦家中有几个岁数稍大些的堂兄,每天没事就喜欢欺负府里的侍女,那个家伙估计也差不多,要离他远一些才对。这时那个男孩抬头看了她一眼,他对面的那个一身湖蓝衣裙的小姑娘也回头看了她一眼,这更让她心里慌,忙低下头去,匆匆而过。
可是脚底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不大,很硬而且很滑,一只脚一下子就向前滑了去,身体也就失去重心向后仰倒,惊得她发出了一声惊呼。可是倒了一半便停住了,她感觉自己被一个人抱住了,这更让她大窘,她可是记得自己背后是那个下棋的男孩,这要是被一个男孩这样抱住,自己还活不活?等她慌忙挣扎着站稳,红着脸再看时便放下心来,原来是那个湖蓝色衣裙的小姑娘见自己要摔倒便过来帮忙。
“多谢姑娘。”彦煊连忙向这个小姑娘道谢。
那个小姑娘忽闪着大眼睛看了彦煊几眼才笑眯眯的说:“姐姐你没事吧,没吓坏吧?”
“没有,多谢了。”彦煊连忙说道。
“都怪他!是他把棋子乱扔的。”
那个小姑娘用手一指那个还坐在那里的小男孩。
彦煊这才注意到自己踩到的是棋子,白色的棋子很显眼,但是黑色的棋子在地上就不那么明显了,怎么地上还有碎掉的棋盘?
听到被说成乱扔棋子,那个男孩翻了个白眼。
“姐姐别往里面去了,里面没人,一个人多没意思,就坐这里吧。一起还能说说话,不烦闷。对了,姐姐你会下棋吗,会就来帮帮我,这家伙很厉害,都赢了我好几局了。”
说着,那个小姑娘便不由分说得拉着彦煊坐在自己旁边,还拽过来一个蒲团把她的包袱放在上面。
这个小姑娘看上去比自己小几岁,倒不让人怕,彦煊被拉着坐了下来。她会下棋,不过看了一会儿她发现那两个人的棋下得都比自己好,所以根本不打算插嘴。
那个小姑娘一边下棋一边和自己说着闲话,倒也不觉得烦闷。不过毕竟是离家远行,本来心情忐忑又加上离家的不舍,渐渐的,彦煊想了阵心事便感觉乏意涌来,靠着背后的一根柱子,歪着头睡了过去。
钱潮发现汤萍很有意思,自己刚进来是被那个魏四公子欺负很是窘迫,汤萍便把自己拉了过来。后来那么多人进来,她理都不理,直到这个彦姓的小姐姐进来之后也是十分的窘迫,才被她拉了过来。这个汤小妹的小心思,还真是……想到这里他看了汤萍一眼,嘴角微微翘起。
这一眼却被汤萍发觉了,她注意到钱潮坏笑一样的笑容,知道心思被看穿,也不在意,说道:“你跟我说了一番大道理,我总得试过才知道对不对。”
“嘁!”钱潮嘘了她一下,故意盯着汤萍鼻梁两侧的那几个小雀斑看。
“看什么看?”汤萍当然知道钱潮在看什么,有些羞恼的挥了挥手,挥散了钱潮的目光,“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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