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屋内昏黄的油灯笼出一团暖色,桑老爹披着衣,一脚搭在椅子上,自顾自地喝着酒,天下十二坊的一梦醒令人陶醉,他不知此刻自己究竟是醉着的还是醒着的。
这种微醺氤氲的氛围,令得他思绪万千,不由又想起了过去。
突然,一把明晃晃的刀直冲眼前,令得他措不及防,他抬着酒碗去格挡那刀,刀锋微偏,却撩开了他披在肩膀上的衣服。
桑老爹瞪大了双眼,直勾勾地看着眼前袭击他的人,那人竟然正是楚慕白。
楚慕白道:“刀皇前辈,难道你还想隐藏你的身份吗?”
桑老爹稳稳抬着手中的酒碗,如此危急关头,他手中的酒碗竟然一滴酒都没有弄洒。
他笑道:“哈哈哈!臭小子,你说什么胡话呢?刀皇?你竟然说我是大名鼎鼎的刀皇?我只是一个糟老头子,怎么会是什么刀皇呢?”
楚慕白道:“你又何必骗我,当你第一次见到邪王神刀的时候,眼中露出的那种神色是骗不了人的,还有今天我和赵熹过招的时候,我故意露出破绽,你便一眼瞧出。虽然你极力掩饰,但仍旧遮掩不了人面对危急的第一反应。刚才你抬起酒碗将我手中的刀挡下的那一刻,便足以证明你的身份。”
“笑话,就算真是如此,也只能证明我是个隐藏功夫的武林高手罢了,也并不能证明我就是刀皇啊。”
“没错,我确实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就是刀皇!”
楚慕白说完,撩起袍角,双膝跪地,道:“倘若你是刀皇前辈,还请你看在我父亲的面上指点一二,令我参悟刀意,楚慕白感激不尽!你隐居在此的事,我也绝不会向外泄露半句。”
桑老爹抬起手中的那碗酒,咕噜咕噜喝了下去,然后道:“你一个大男人,跪在我一个糟老头子的房中做什么?我说了不是刀皇就不是!”
“我知道了。”楚慕白赫然起身,揭开门帘,走了出去。
桑老爹举着空碗,皱了皱眉,低声道:“这……邪王的儿子这么没耐心的吗?”
桑老爹悄悄走了出来,探头朝外看了一眼,只见楚慕白走出屋外,将邪王神刀负在背上,转身面向屋子,哗地便跪了下去。
桑老爹微微挑眉,心中暗道这臭小子,还挺执着。
翌日一早,睡梦中的桑老爹就被桑翠翘和蓝醉舞的叫声给吵醒了。
“爹!爹!”
桑老爹披着衣服,头发乱哄哄的,打着哈欠,拖着鞋子,慵懒地走了出来,他道:“翠翘,你们一大早的就在院子里叫什么呀?扰人清梦!”
桑翠翘急忙拉着他道:“爹,你快看楚公子在院子中跪着呢!”
桑老爹打着哈欠道:“啊……这……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这小子大晚上就跪在那儿了!”
桑翠翘尖声叫道:“什么?你说楚公子昨天晚上就跪在那儿了?为什么呀?”
桑老爹道:“这小子非说我是什么刀……刀皇!我一个捕鱼的渔夫怎么可能会是什么刀皇呢?正是可笑!他非要我教他刀法,我不答应,他就跪在这儿了,真是个倔驴脾气!”
蓝醉舞看着楚慕白,道:“慕白,桑老爹真的是刀皇吗?”
楚慕白抬头看向桑老爹,道:“刀皇前辈,请你教我刀法,助我参透刀法奥义,求你了!你若不肯答应,我便长跪不起!”
桑翠翘看向桑老爹,道:“爹,你快让楚公子起来,别让他跪着,他都跪了一晚上了,怎么受得了。”
桑老爹摇头道:“又不是我让他跪的,是他自己不肯起来。臭小子,我再和你说一遍,我不是什么刀皇,就算你跪到死也没有用,你快快起来吧!”
蓝醉舞心疼地看着楚慕白,劝道:“慕白,你就快起来吧!别跪了!”
楚慕白看着蓝醉舞,道:“醉舞,我们此番出海,为的就是求刀皇前辈教我刀法,我是不会轻易放弃的,除非刀皇前辈肯教我刀法!”
桑老爹也不管他,自顾自的背着渔网出海去了,就这样楚慕白在院子中不吃不喝跪了三天三夜,如此这般,就算是铁打的人也吃不消。
见他快支持不住,蓝醉舞便生气地跑到桑老爹房中,破口大骂:“你这算什么武林前辈,明明自己是刀皇就承认好了。慕白他不远万里来四海找你,我们寻过多少座小岛你可知道?如今你竟然如此折磨他!”
桑老爹吹胡子瞪眼地道:“你这个小娃娃,又……又不是我让他跪的,是他自己要跪的,你干嘛来骂我?”
蓝醉舞指着他的鼻子,道:“我就是要骂你,起初听到你对妻子一往情深,我还对你有几分好感,觉得你是个重情重义的家伙,谁知道你根本就是冷血无情,不仅如此,还是个缩头乌龟!”
“你这个混蛋!竟敢如此骂我?”桑老爹生气地拍着桌子,起身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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