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还不错。”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鬓边的发丝,然后就看见夏知蝉对着自己举起了手里的逆纹刀。
“你……”
一个你字才刚刚出口,那把刀就带着风雷之音奔袭而来。
要是换作别人估计早就被吓得胆寒了,可南二却是不怒反笑,他淡然的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右手上拿着黑色刀鞘。
仓啷啷——
长刀回鞘。
“丢得还挺准的……”
南二晃了晃自己右手的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对于夏知蝉他就是有种说不出来的信任。
信任到可以把自己绝不离身的宝刀递给他用。
信任到看见他对自己丢出长刀也不认为有恶意。
“把金冠还给我吧,顺便去收拾收拾,咱们天一亮就启程。”
夏知蝉解下了束着自己头发的那方手帕,然后冲着南二讨要自己的金冠。看见对方举起金冠作势要扔,连忙出言制止。
南二笑着把金冠递了过来,然后好奇的问了一句:
“咱们要去哪?”
“不知道,随缘吧。”
夏知蝉只是简单回了一句,然后把金冠戴好,走进了那间已经没有屋顶了的屋子里面。
“夏公子……”
守在黄兴身旁的女子见夏知蝉走了进来,便用已经有些沙哑的声音问道:
“外面是不是……”
“已经没事了,多谢姑娘的手帕。”夏知蝉一边把手里的方帕递还给了女子,另一边在黄兴的胸口和腰间拍了几下。
随着他的动作,从黄兴的伤口处又流出来了许多紫黑色的血。但是一直笼罩在黄兴眉宇间的一团黑气却消散了,他的脸上也渐渐有了血色。
“多……多谢夏公子。”
黄兴发现自己浑身上下的瘫软感开始退散了,先是抽动了几下手指,然后是转动手掌,渐渐就能坐起来了。
他舌尖还要些发麻,说话还有点不利索,但还是很郑重的抱拳一拱手。
“三叔!”
女子见自家三叔居然坐了起来,一下子喜出望外,眼角又留下泪来。
“好了,丫头,没事了,没事了……”
黄兴可以说是去幽冥鬼界打了个来回,差一点就要到奈何桥喝汤了,就这样还是活了过来。
“黄总镖头,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叮嘱。”
夏知蝉弹了弹自己的衣袖一角,看着上面焦黑的烧灼痕迹,有些心疼也有些害怕。
这件法宝被自己弄成这样,回去要是师父看见了,自己该怎么交代呢。
“夏公子请讲。”
“请你们务必在今日辰时之前离开此地,否则可能会有牢狱之灾……”
夏知蝉说着,抱拳一拱手:
“言尽于此,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他年相见后会有期。”
这是江湖上最为常见的告别语,说白了也就是客气客气,江湖上萍水相逢的人一般到分手的时候就会这么说。
“多谢夏公子援手,我龙门镖局感激不尽。今后若有驱使,我黄兴定当上刀山下火海,来报今日救命之恩。”
二人言毕,夏知蝉转身就走。
才刚刚走到院子里面,就听见自己身后传来了女子的呼唤声。那龙门镖局的大小姐紧跟着他走了出来:
“夏公子,小女子盛芝兰谢过公子救命之恩。”
女子恭恭敬敬的施了个万福礼,她都来不及擦去眼角的泪珠,却眉眼带笑的说道:
“他日若公子来到大齐国都,请一定来我们龙门镖局,小女子请公子大醉一场……”
夏知蝉有心不答应,但是实在是盛情难却,只能是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好,夏某记住了。”
……
“丫头,你干什么去了?”
黄兴看着自家侄女居然一路小跑的回来了,脸上微微带笑,像是偷吃了蜜一样。
“没干什么呀。”
“丫头,我得告诉你呀……”
黄兴毕竟是久经沧桑见多识广,他上下一打眼就知道自家侄女起了什么心思,于是语重心长的说道:
“夏公子他与我们是不一样的,如果你心中生了爱慕之情的话,三叔劝你还是早点打消这个念头吧。”
“三叔,你胡说什么呢。我……我没有!”
盛芝兰把杏眼一瞪,强装镇定。虽然自己心里面的小九九被自家三叔戳穿了,但是女孩子家毕竟脸皮薄,怎么肯轻易承认呢。
“唉,你呀……”
黄兴也只能叹了口气,不再继续说下去了,他心里知道,这个时候无论谁劝都是只能无功而返的,只寄希望于时间能够冲淡一切。
“好了,赶紧去收拾一下吧。我把大家都叫起来,咱们马上启程赶路。”
玉兔落,金乌升。
在天边才泛着鱼肚白的时候,黄兴一众镖师离开了董家老店,踏上了归家的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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