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这种感觉还真有些熟悉,像极了后世大学里的男生宿舍。
不过,大家都是公平的,自己也是一路风尘,同样没有洗脚。
子曰:久入鲍鱼之肆而不闻其臭。
习惯了也就不觉得难闻了。
“小可齐誉,见过诸位。”
“久仰久仰!”
久……仰?咱们认识吗?
寒暄了一阵儿后,就安静了下来,然后各忙各的。
这时,一个体态魁梧的年轻书生走了过来,自来熟的自我介绍道:“在下戚景,齐兄多多指教。”
“不敢当,兄台客气了。”齐誉定睛一看,却见这位仁兄面如脸盆,眼如铜铃,比杀猪的屠户还要强壮。
你来我往的介绍之后,二人就攀谈了起来。
戚景祖居是山东,前两年迁徙到了永川府,属于是半个外地人。他祖父曾为参将,受家庭影响,他也学了些武艺,在文人中算是比较另类的了。
齐誉却认为,就他这副身板,不考武举才是浪费。
戚景却不这样认为,他祖父说,太平盛世是文人的天下。
“没想到寓馆的环境竟然这么差,这也能接待公事?”齐誉看了一眼斑驳的破床以及瘸腿的板凳后,感慨说道。
“齐兄有所不知,寓馆也分上中下三等场所,第一等是用来接待贵宾用的,布置考究典雅怡然。第二等是接待普通典吏用的,中规中矩构置齐全。第三等就是用于接待闲杂人等的了,比如说服徭役的百姓,或者是咱们。”
原来如此!
在官府的眼里,考生们和一堆闲杂人等并没有什么区别,即使被刮目相看,那也是高中之后的事了。
戚景很健谈,性格也很豁达,给齐誉一种忠厚实诚的感觉。
又聊了一会儿,二人各忙各的去了。
考生们大多都是看书,临阵磨枪这一套古今通用。
齐誉先洗了个澡,又换了身干净衣衫,这才感觉轻松下来,只是洗澡水太凉,害得他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晚上也很难熬,冷嗖嗖的也就算了,还时不时的有人出入茅厕,那哗啦啦的声音伴随着气味传来,真想高歌一曲:夜来香……
还有就是,戚景的鼾声如雷,轰炸着各人的耳朵。
不过,有意见也没人敢说,这厮长得五大三粗,万一把他给惹毛了,后果一定不堪设想。
齐誉才刚睡安稳,天就亮了,之后又传来了洗漱声和出恭声。
算了,不睡了,吃东西去。
寓馆门外便有卖早餐的小摊,齐誉坐下后先点了吃的,然后就借机向小贩打探,询问去孟府的路径。
“多谢小哥指点!”
“公子不必客气。”
府城的东西就是贵,一碗清汤面就要二十文钱,若在村里都可以买到半只鸡了。
沿着府城的中心大道直走,没多远就到了孟岚山的故居。
这是一座构筑恢弘的府邸,青砖琉瓦,斗拱飞檐,看起来很有气势。
门房是个上了岁数的老家丁,他接过了拜帖后,就让齐誉先在门外等候。
齐誉有点紧张,忙把该注意的礼仪在脑子里又过了一遍,而后又整了整衣衫,很规矩地站在那里。
大门再次打开,老家丁做了个请的姿势:“齐公子请。”
“有劳大叔!”齐誉故意落后半个身位,一脸谦恭地姿态。
和想象中的不同,这府邸内部并不奢华,反而朴素静雅。
院子里几棵盛开的桃花树,正飘溢着淡淡的幽香,让人闻之心旷神怡。
南风吹来,拂掉了树上几片花瓣,然后蹁跹地落在了石桌上,一旁端坐的那位老人轻轻一扫,桌面又恢复了洁净。
他一身素袍,五十多岁年纪,鬓发斑白淡雅洒脱,给人一种和光同尘的感觉。
老家丁见齐誉两眼发怔,急忙小声地提醒道:“这位就是我家老爷。”
“哦……晚生齐誉,见过孟老大人。”齐誉急忙行礼。
“齐誉?”孟岚山扫了他一眼,笑道:“公子不必多礼,老大人的称呼有些生硬,你不如叫我文竹先生吧。”
“是!先生!”
“坐吧!”
齐誉谢过,侧着身坐下了半个身位,拱手道:“承蒙先生垂,赐下邀帖,小子本应闻召即来,无奈现下正临近府考,所以才耽误了一些时间,还望您老多多见谅。”
“你要参加府考?”孟岚山又看了他一眼,笑道:“这么说,你还是个没中过童生的白身。”
“晚生天资愚钝,让先生见笑了。”齐誉尴尬地笑了笑。
这时,一个侍女低眉敛目地端上了茶,然后又规规矩矩地退去了。
“请用茶!”
“谢先生!”
孟岚山淡淡一笑:“你可知老夫何事寻你。”
齐誉摇着头:“晚生不知。”
“一统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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