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傍晚时,突然有客来访。
呵呵,居然是殷俊!
不过他不是空着手来的,而是提来了贺仪。
突献殷勤?
莫非是有事相求?
齐誉咂咂嘴,大手一摆,道:“新科传胪大驾光临,直让寒舍蓬荜生辉,来来来,快上上座!哦,这个稻草蒲团不错,坐上去不硌腚,就让给你来坐吧。”
殷俊脸色一拉,不悦道:“行了行了!你不就是想炫耀你探花的身份吗?这事我没忘!”
“……”
斗了一会嘴,二人才坐定下来。
不过,却没有茶。
因为,齐大郎光忙着收拾行李了,忘记烧水了。
齐誉看了看礼品,试探道:“我说,你突然携礼来访,是何居心呀?”
殷俊一怔,呸道:“哪有你这样说话的?早知道我就不拿东西来了。”
“别介呀!”齐誉虚情假意地拱拱手,笑道:“我只是觉得你来得太过突然,给人一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感觉。”
“呃……”
你怎么还支吾了?
莫非是被我说中了?
齐誉眼睛闪闪,呵呵道:“你过来找我,不会是真有啥事吧?”
殷俊只得道:“嗯,确实有一点小事。”
齐誉本想直接拒绝,但随后一想,又很亲和地笑了起来:“呵呵,那好,你说吧。”
殷俊也不再忸怩了,直接从怀中取出来一封书信,道:“听闻你要返乡,我就想让你帮我顺路捎封信回去,哦,这信给我家人的。”
这确实不是什么大事,举手之劳。
于是,齐誉便直接同意了。
殷俊道了声谢,突然笑道:“不瞒你说,我放官了!”
什么?
齐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这传胪的放官也太快了吧?
要知道,自己还在轮候着呢!
莫非是皇上有所偏心?
唉,即使有,也没有办法呀!
殷俊对此也挺意外的,但这是圣上的委任,金口玉言,不容揣度。
按他所说,吏部已经下了任命,擢殷俊为都察院‘照磨’一职,官居正八品。
他因上任在即,挤不出时间返家,所以才过来找齐誉帮忙携带家书的。
为了表达不白使唤人的态度,于是就特备了礼物。
等殷俊全都说完了之后,齐誉才道:“嗯,我也想和你商量个事。”
“什么事?你说吧。”
“是关于你妹的……哎,你别急呀,那好,我换个说法,我想和你谈谈关于柳锦程的事!”
殷俊一怔:“锦程?他有什么事?”
趁着这个机会,齐誉就把小舅子心仪他妹妹殷桃的事说了一遍。
末了,也含蓄地表达了联姻之意。
殷俊终于恍然了,记得在之前时,自己还误以为他是觊觎妹妹的姿色,还因此和他大动过肝火,没曾想却是这么一回事。
当然,这只是个小误会,说开了也就化开了。
殷俊现在已取得了功名,算得上是名副其实的殷家家主了,也正因为此,齐誉才开口和他相商的。
不料,殷俊却摇了摇头。
“村夫,这事不可!”
“为何?”
“我和你说实话吧……”
殷俊幽幽一叹,开始娓娓道来。
原来,在那次大理寺和刑部去往永川府查案时,刑部的人查来查去,却意外地查到了殷俊家的头上。
即:殷俊南下时被倭寇劫持,而殷家以及其舅舅为了给他赎身,曾给倭寇暗送了赎金,刑部的那人认为,殷家有涉嫌叛国通敌之罪。
但是,这件案子只立了案,之后却没有下文了,看起来有点像不了了之的样子。
即使如此,殷家也没少走动,几乎花尽了家产。
就叛国通敌罪而言,属于是不能大赦的大罪,按律法上来说,是要连坐的。
即,一人定罪,全族以及亲戚们全都受到牵连。
这件案子目前还没有结案的说法,就像是悬在那里的一颗爆雷,让殷俊的心里不安。
不过,殷俊现在已经入仕,按道理来说已经算是洗清了,但是,也不能就此放松警惕。
这种事可大可小,并无定数可言,也正是因为此,殷俊才婉拒了这桩婚事,免得连累到柳锦程。
齐誉心中暗叹:殷家真是倒运,也果然是家道中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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