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柳梦痕背上的是一个杀手,只要机会出现,鬼见愁转瞬即至,绝不错过。
二人便如藏身于绿茵的毒蛇,无声无息地行进,无声无息地杀戮。
至于守在慕容乘风一旁的姜逸尘,并没有遭到太多的压力。
三三两两的银煞门帮众,他对付起来游刃有余。
义云山庄显然也不会漏过对慕容乘风的保护,若有三五成群的敌人攻来,李蓦然和双翅姐弟俩立马便会出现在姜逸尘身侧,协力退敌。
是而,姜逸尘不由多了些观察敌情的闲暇。
目前而言,银煞门人数虽众,但己方贵在兵精,不少人都能以寡敌众,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敌方已有近百人躺倒于血泊中,而己方仅出现了一二伤亡,一时倒是占据着交战上风。
然,盛景之下却存隐忧,与他们对垒交战的并无强手,银煞门十三个威名赫赫的坛主一个未现,已经到位的墨龙幽凤两大护法尚未出手,他们究竟在等什么?
于此同时一里地外,五个身着飞鱼服的男子也与姜逸尘有着同样的疑问。
作为五人之首,实在瞧不出名堂的殷扬,耐不住性子朝边上纹丝不动一言不发的萧银才问道:“明明已是胜券在握,萧门主为何不将贵帮众位高手遣出,速战速决,一举将这些跳蚤拿下,而要让这些忠心耿耿的门人平白送了性命?”
萧银才双唇轻启,微露皓齿,嘴边稍稍扬起,他笑了,笑得仿若皎月浮现夜空般,自然而然,令人无法抗拒地产生舒适感。
殷扬再不敢直视他的笑,撇开目光,继续远眺前方战况。
萧银才道:“萧某也有疑问,请殷千户解惑。”
殷扬疑惑道:“哦?”
萧银才道:“一两重的黄金一锭,合重十两的碎银数十颗,二者是否等价?”
殷扬不假思索道:“自然是等价的。”
萧银才道:“若只可取其一,千户大人会作何选择?”
殷扬犹豫片刻道:“若要做选择,想来必要有前提。比方说,要散布或是打听消息,自然选择碎银,如此可多发动更多的人手办事,若是要购置贵重物品,那一锭金子更为方便。”
萧银才摇头道:“萧某说的是任何情况。”
殷扬道:“这可实在不好抉择。”
萧银才道:“看来千户大人极少在江湖上使唤银两。”
若在先前,以殷扬的脾气,少不得要对萧银才这番话语,回以冷嘲热讽,乃至故作冲突,可历经这半天的接触后,殷扬竟也能耐下心来听其解释。
“呵,愿闻萧门主高见。”
“要知道在江湖上,做什么生意的都有,有的人卖消息,有的人接散布消息的活,若萧某要使唤银两来打听消息,会选择用一锭金子直接去买消息,若要散步消息,便将这一锭金子拿给有能耐散布消息的人去使唤。”
“依萧门主的意思,这一锭金子和百余碎银是不等价的咯?”
“从不会等价。一锭金子,除却闪闪发亮,方便携带外,在同一件事上发挥的效用,可比百余碎银来得更快捷,高效。
见钱眼开,得看这银两够不够分量,分量够重,鬼推磨方能推的更快。
因而,这一两金子的价值,远比十两银子来的更高呢。”
殷扬默然不语,他的目光不由瞥向静静目视前方的萧银才,他在心中暗下决定,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轻易开罪此人。
此人似乎不属于人间,或是来自地狱?
不错,没有情感的地狱!
萧银才实在把任何事都看得太透彻了,以致于任何事在他眼里都是“事”,而没有“情”。
那些在一里地外喋血拼命的在萧银才眼里不过是碎银,有用,但命如草芥,用他们来消磨敌人的锋锐。
而那些坛主、护法等便是他囊中的金子,还能稍稍得到他的珍视,当“银子”将敌手消磨得精疲力竭时,他才会使唤出这些“金子”,毫无悬念地碾碎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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