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飞花令属于行酒令中的雅令,较为高雅,多是文人墨客用来比试文化功底的文字游戏,放到这舞刀弄剑的江湖大老爷们面前,追月不仅扳回了所谓的劣势,更隐隐稳占上风。
追月意在要回那七叶一枝花,可也不愿胜之不武,让对手太过难堪,又道:“一碗酒,一句诗,酒饮尽后,对不上诗,则此局输。”
夜殇笑道:“追月姑娘真是个爽快人,每对一句诗,便喝一碗酒,我方若以多敌少,追月姑娘实在吃亏得很,在下这些兄弟多为糙老爷们,喝酒不在话下,可对诗实在为难,只能由在下自不量力与追月姑娘单打独斗了。”
追月道:“既是酒中客,腹中岂无半点笔墨,夜殇兄切莫妄自菲薄。咱们便定个三局两胜,夜殇兄若是一时答不出,尽可由后边任意朋友,再饮一碗酒作对,直至无人答出便告负,如何?”
夜殇道:“爽快!”
追月道:“客随主便,便由主人起个头吧。”
夜殇道:“追月姑娘今夜临此,令我教这晦暗一隅蓬荜生辉,我等感激不尽,还得多谢这秋风惬意,爽快人心呐!如此,便以‘风’字开头罢。”
夜殇端起酒来,一口饮尽,道:“风吹柳花满店香。”
追月接过一位黑袍年轻人端来的酒,亦是一口下肚,豪迈潇洒,不输须眉,接道:“斜风细雨不须归。”
“俄顷风定云墨色。”
“云母屏风烛影深。”
“塞下秋来风景异。”
“水晶帘动微风起。”
“春光懒困倚微风。”
“风吹仙袂飘飘举。”
一来一回间,已过一轮,两人各饮酒四碗,对诗四句,竟看不出谁落下风。
在场看客只有另六位幽冥教之人,见此情景,也不免啧啧称奇。
奇于夜殇竟也饱读诗书,让人好生艳羡。
奇于追月真乃奇女子也,令人不由侧目。
惊呼声连连,多出自锁爷之口,六人中最兴奋之人莫过于他。
即便锁爷不谙诗词之风雅,可这等交锋别开生面,远比他凭生见来的任何对决都更为精彩有趣,令之不由大呼过瘾,心中打定要一丝不落地把这规矩记下,回去后和兄长好好说道说道,以后饮酒又添一乐趣。
随着夜殇一招呼,谁人能不对其计策感兴趣?
君不见幽鬼都藏于兜帽中,偷着前来凑热闹。
可惜伽爷懒得走动,要错过这一场好戏。
而锁爷既在此,姜逸尘哪能缺席。
他也戴着兜帽,一碗又一碗地默默为追月斟酒。
不知不觉间,姜逸尘已倒空了三坛酒。
意味着,追月已连喝二十一碗,飞花令已过了六轮。
当喝酒变成一门玩乐,只会越喝越兴奋,越喝越来劲。
夜殇今晚本已饮下不少酒,再加这三坛酒,仍醉意全无,可谓海量。
一男一女的疯狂,姜逸尘见之唯有咂舌的份,心道这两人可真不简单。
“等闲识得东风面!”又饮过三碗酒,夜殇对出第七轮的第三句诗。
“任尔东西南北风。”追月轻易对上。
“任尔东西南北风!果然是追月女侠才配得上的豪放无羁!”夜殇连连称好,旋即又道,“这下我可对不上了,可不知几位兄弟能否救场?”
大伙见二人你来我往,无不称快,总有跃跃欲试之感,可临到头上,却又是另一番感受了,胸无点墨哪能登大雅之堂,稍懂一些的,奈何腹中诗词已被说尽,于是乎,徒有六人面面相觑,再无半点建树。
“如此看来,第一局是我方输了。”
说罢,夜殇自饮三碗,当作惩罚。
追月道:“承让了。”
夜殇道:“来,接着第二局。”
追月道:“慢,不妨换个法子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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