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从良”一听战智湛反逛子了,立刻急得双颊绯红,眼泪都出来了:“我说战智湛,这是柔姐交给我的光荣任务!我也在柔姐面前派了胸脯子,保证完成任务!你这一掉链子,可把我害惨了!你不是‘护花金刚’吗?你还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救救我,你就去吧!求求你了,战智湛!你要是不救我,你还算啥‘护花金刚’呀!”
“鸡从良”就差一点抓住战智湛的手臂,摇着他的胳膊来哀求他了。战智湛最怕的就是别人求他,尤其是漂亮女生。“鸡从良”磨磨唧唧没完没了的一个劲儿央求他,战智湛有点麻爪儿了,心又软了。他肚子里暗自琢磨道:“乖乖隆嘚咚,猪油炒大葱!那‘四喯喽’的妹子指定是个骄傲的公主,跋扈惯了。请老子‘开江鱼’和‘小鸡炖蘑菇’,指定是和谁俩打架了,不愿意开口求‘四喯喽’。把老子笼络到身边给她卖命,也好在‘四喯喽’面前臭嘚瑟!”
经不起“鸡从良”的纠缠不休,战智湛只好骑着心爱的自行车,驮着“鸡从良”来到了“四喯喽”位于道外圈里的家。道外的圈里解放前也称“荟芳里”。那时,埠头老道外五行八作、三教九流一应俱全。不仅小商贩、成衣、作坊、当铺、估衣、古铁、棚铺、农具、车店、食摊、理发、池塘等等。大都集中这里,而且商铺、饭店、旅馆、戏院、影院等也都集中这里。特别是在北、东、南几个市场里,小戏馆、说书馆、茶馆、酒馆充街溢巷,青楼妓院也遍布于此。当时曾经流行着“新世界吃个饱,新江泉洗个澡,大舞台叫个好,荟芳里睡个倒”的顺口溜。这就是对解放前纸醉金迷、吃喝玩乐的丑恶生活的描绘。
解放前的老埠头商人住道里,流民苦力住道外,官员住南岗。固有“南岗是天堂,道里是人间,道外是地狱”这种说法。在道外,当年因属“地狱”,城区自然也少有规划,街巷窄而曲折。因此,走在只有大约一米宽左右的小胡同里,战智湛得时刻注意低矮的房檐别碰了自己的脑袋。这拥挤不堪的空间,“吱嘎”、“吱嘎”作响,似乎随时会坍塌的木楼梯,墙上一层叠一层的标语年画,几代人的生活遗迹层层叠积,仿佛从未清理过。
战智湛心中暗想道:“俺的个亲娘哎,这旮沓八成就是万恶的旧社会吧?‘四喯喽’咋住在这种兔子都不拉屎的鬼地方?菩萨保佑!菩萨保佑!保佑七哥没在家。不然的话忒尴尬了!”
待战智湛低头钻进“四喯喽”飘着鸡鱼肉香昏暗的家,不由得又吓了一跳。只见木板钉的炕上,坐着一个黑影。战智湛由于刚从明亮的阳光下走进黑暗的房间,出现了“暗适应”现象,看不清坐着的人的相貌,但是却看到了他烁烁放光的眼睛,战智湛可以感觉得到那双眼睛正在审视着自己。这一瞬,战智湛只感觉那双眼睛就像是风雪中的喜马拉雅山,有着让人不敢仰视的威慑和无法预测的危险。战智湛心中一颤,不由得想起了家乡南山上的狼。
“呵呵……原来是小靓来了!”炕上的“狼”说话很和蔼,听声音岁数也不大。
“唉呀妈呀……我说二哥,这么黢黑黢黑的,你咋不点灯呢?你不嫌黑呀!”听了“鸡从良”的话,战智湛立刻反应了过来,炕上坐着目光就像狼一样的人,一定就是“四锛喽”和施水柔被打断了双腿的残疾哥哥“二锛喽”。“二喯喽”没残疾之前,那也是一方人物。
战智湛急睁“鉴妖真睛”看去,炕上坐着的果然不是“狼”,而是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乞丐。战智湛心中暗想道:“原来‘二喯喽’的前世是个乞丐!”
“唉……还不为省几度电嘛。小靓,这位是谁呀?”“二锛喽”显然是在问战智湛。
战智湛正想回答,“鸡从良”抢先说道:“二哥,这是我同学,也是柔姐老铁!”
“谁?是柔柔吗?这个丫头咋从来没说起过。”“二锛喽”有点不相信自己耳朵,追问道。
“唉呀妈呀……我说二哥,你们家这么大的事儿你咋都不知道呀?柔姐也真是的,咋整的?瞒谁也不能瞒二哥呀。”不分场合乱开玩笑的“鸡从良”满脸正儿八经的回答着,“啪”的一声打开了电灯。战智湛的眼睛中刚生成对弱光敏感的视紫红质,突如其来的光,“明适应”又让他本能的闭上眼睛。尽管只是只十五瓦的日光灯。“二锛喽”没说话,瞪着眼睛愣愣的看着战智湛,显然对放屁都掺假的“鸡从良”很不信任。
“小靓你个小瘪犊子!你要是再敢胡咧咧,我就把你那没有把门儿的破嘴缝上!让你再也不能穷嘚啵了!”听这声音,战智湛就知道是“四喯喽”的妹妹施水柔现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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