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胃流露出为难之色,“这个,牢房那种地方只怕大人呆不惯啊!”杨鹏冷笑道:“看来丁大人真是好好地招待了我的这位朋友啊!”丁胃一脸的尴尬。
杨鹏道:“算了,我也知道衙门里的做派。”“多谢杨大人海涵!杨大人请随我来。”随即便和师爷两人引领着杨鹏和杨桂华来到了府衙旁边的牢房里,一股恶臭扑面而来,杨鹏和杨桂华不禁皱起眉头。杨鹏随便扫了周围一眼,入目的全是难以形容的脏乱景象,旁边的牢房中躺着几个浑身是血显然刚刚受过刑的犯人,身体痉挛着,口里惨哼着。
丁胃捂着口鼻对陈枭道:“这边走。”随即领着杨鹏杨桂华拐进了左边的一条巷道。巷道两侧排列着一间间用圆木栅栏隔成的小房间,每一个房间中都人满为患,那些犯人见有人来了,纷纷跑到巷道边喊道:“冤枉啊!冤枉啊……”狱卒们则呼喝打骂,整个牢房里一片嘈杂;巷道的尽头,靠近屋檐的墙壁上嵌着一个一尺见方镶着铁条的小窗户,可怜的一点光亮从那小小的窗户透射进来,令整个巷道显得格外昏暗。
一行人来到最里侧的那间牢房外。只见明显受过刑的柴永琦正靠坐在铺着稻草的墙角处,神情很茫然的模样;在他的面前躺着一个富态的中年人,虽然没有受过刑,然而却面色苍白紧闭着双眼,看样子似乎比柴永琦的样子要糟得多!
“柴永琦,有人来看你了!”丁胃扬声道。柴永琦感到很意外,扭头朝外面看去,看见了身着便服的杨鹏,立刻认出来了,脸上流露出十分惊讶之色。连忙爬起来,奔了过去,“,你是?”杨鹏说道“我是杨鹏”
杨鹏就看见柴永琦十分狼狈的样子,想到之前的富贵生活,不由的有些感慨,“大官人,我听说你出事了,所以特地赶来看你!”随即不悦地对丁胃道:“丁大人,是不是给他们换一个地方啊?”
丁胃连忙答应,赶紧叫牢头打开牢门把人放出来。柴永琦见丁胃对杨鹏如此恭敬的模样,感到十分不可思议。
柴永琦和管家被放了出来,随即丁胃将他们领到了府衙的西厢中。哈着脸陪着笑对杨鹏道:“本来应该放人的,奈何案卷已经上达刑部,只能暂时让他们屈就此地,还望杨大人见谅!”
杨鹏点了点头,抱拳道:“多谢丁大人给我这个面子!”“不敢不敢!若本官早知道柴大官人是大人的好朋友,本官绝不会为难他们的!”杨鹏道:“我想和柴大官人说几句话,大人就不必陪着我们了!”
“这个……”丁胃看了看一旁的正在给管家喂水喝的柴永琦,朝杨鹏抱拳道:“那本官便告辞了。只是杨大人千万体谅本官,莫要呆太久啊!”杨鹏点了点头,丁胃便领着师爷离开了。丁胃一离开西厢房,立刻命人调来一队土兵和衙役严密看守西厢。
柴永琦见丁胃走了,连忙过来拜谢:“多谢杨兄弟出手相救!”杨鹏笑道:“大官人不必客气!说起来我也不过是来报恩罢了!”管家也走了过来抱拳拜道:“多谢大人仗义相救!”杨鹏连忙把他扶了起来,“不必如此不必如此!”随即让柴永琦和管家坐下,两人就在院子的石桌边坐了下来。杨鹏也坐了下来。
柴永琦十分好奇地问道:“那丁胃对杨兄弟十分恭敬,而且称呼杨兄弟为大人,难道杨兄弟竟然做官了?”杨鹏微微一笑,站在旁边的杨桂华道:“我家哥哥现在是沧州的知府大人!还是骠骑大将军 ,龙图阁学士,特进荣禄大夫,”
柴永琦流露出惊叹之色,柴进道:“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这短短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居然就已经成为一方封疆大吏了!”管家感慨道:“要是所有的知府都像杨兄弟这个样子,我们的日子就好过了!”杨鹏笑了笑,将刚才和丁胃说的话简要说了一遍给柴永琦和管家听。
两人听说已经没事了,只须要等销案之后便可恢复自由,又是激动又是感激,连忙起身朝杨鹏拜道:“杨兄弟的救命存家之恩,今生决不敢忘!”杨鹏忙起身扶起两人,笑道:“两位不必如此!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我不过是向大官人报恩罢了!”三人重新坐下。柴永琦好奇地问道:“杨兄弟如何知道我们落难了?”杨鹏微笑道:“是你的好妹妹柴永惠,特地赶到沧州来告诉我的!”
柴永惠睁大眼睛,一副惊讶的样子,随即宠溺地感叹道:“这个丫头!”随即关切地问道:“永惠她还好吗?”杨鹏点了点头,“她跟我一起来高唐了,就在驿馆里。”
丁胃和师爷两个回到后园。迎面看见夫人正满脸怒容地站在当面,丁胃连忙满脸堆笑地走上前去,“夫人站在这里作甚?”少妇冷哼一声,气恼地道:“瞧你那点出息,居然在别人面前像只哈巴狗似的!我可告诉你,不管是谁,都别想救柴永琦和管家!我一定要他们死,好为我那枉死的弟弟报仇!”
丁胃连忙道:“夫人啊,你不知道,今天来的这位可是沧州的知府大人啊!”少妇没好气地道:“知府又怎么样?你不也是知府吗!”丁胃苦笑道:“不一样不一样!沧州乃是一等一的军州,而我们高唐州不过是一个三等小州罢了!虽然我们同为知府,可是他的地位却比我高得多啊!”
少妇皱了皱眉头,气势已然消减了不少,“那又如何!他沧州的知府也不能管高唐州的事情!再说了,你的兄长是后台是庞太师,他沧州知府在庞太师面前又算得了什么?”丁胃摇头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这位沧州知府,还是骠骑大将军 ,龙图阁学士,特进荣禄大夫,而且还是八王爷颇为赏识的人。庞太师比不上他们的。”
少妇很是吃惊的样子,不甘心地问道:“难道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丁胃两手一摊,苦笑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在道理上我们站不住脚,比后台又比不过他。不算了还能怎么样呢?”少妇恨声道:“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一直没做声的师爷突然插进来说道:“大人,其实还是有办法的。”两人的目光一起看向他,少妇急忙道:“你有什么主意就快说出来!只要能够杀了柴永琦和管家为我弟弟报仇,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师爷抱拳道:“多谢夫人。”随即说道:“其实只要抓住那个黑大汉,让他指认是柴永琦主使的,并且指认柴永琦与贼寇勾结。如此一来,大人就有充分理由驳回那位杨大人的要求了。杨大人他也不能包庇贼寇啊!”
少妇没好气地道:“你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自事发以后,全州都在拿捕那个黑大汉,却不见丝毫踪迹,他肯定已经逃出高唐州了!”师爷微笑道:“夫人所言,小人自然是知道的。小人的话还没说完呢!虽然拿捕不到那个黑大汉,却可以制造出一个黑大汉啊!”丁胃夫妻两个一时没听明白。师爷一脸阴险地继续道:“只须要从土兵中间挑选出一个皮肤黝黑的大汉,恩威并施令他在堂上指认柴永琦,难道不可以吗?”
丁胃夫妻两个双眼大亮。杨鹏离开了府衙,回到驿馆。一直坐立不安的柴永惠见杨鹏和杨桂华回来了,连忙迎了上去,“怎么样?丁胃答应放人了吗?”
杨鹏微笑着点了点头。柴永惠欣喜不已,朝杨鹏微微一福:“多谢杨大哥!”杨鹏笑道:“不用谢,我也不过是报恩罢了!”顿了顿,“不过大官人和管家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出来。那丁胃已经做了文书送达刑部,须销了案他才敢放人。”
柴永惠皱眉道:“这会不会是他的托词?”杨桂华道:“不会的。丁胃是聪明人,他知道这件事上他并不占理,庞太师在这件事上也无法给予他任何支持,因此他只有一条路可走,就是放人。”柴永惠笑了。杨鹏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用担心,大官人他们很快就会出来了。”柴永惠点了点头。
第二天早上,杨鹏和杨桂华接到知府衙门的通知,来到知府衙门大堂。丁胃亲自下堂来迎接,双方寒暄了一番。随即丁胃请杨鹏在左首处的位置上落座。杨鹏坐了下来,丁胃则回到他的位置上坐下。
一拍惊堂木,“带人犯!”立在门口的一个衙役扬声唱诺:“带人犯!”随即就有两个衙役领着柴永琦和管家来到堂上。两人原本有些慌张,可是一看见杨鹏在座便安下心来了。然而杨鹏的心里却非常疑惑,不明白那丁胃究竟是要唱什么戏?按理说,经过昨天的谈话之后,应该不会有这样的过堂才对啊!杨鹏突然心头一动,不禁微微皱起眉头。
看向丁胃,只见他装腔作势地问柴永琦道:“柴永琦,你之前供述那黑大汉是贼寇,如今怎么说?”柴永琦仗着杨鹏在场,昂然道:“那是大人严刑逼供的结果,如何做的准!”管家连忙附和。丁胃冷笑一声,“尔等刁民,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呢!来啊,带人证!”门口的衙役扬声唱诺:“带人证!”柴永琦和管家都感到非常诧异,朝门口看去,只见一个强壮的黑脸膛钢针须的大汉铐着手铐脚镣被两个衙役押了进来。
毕竟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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