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家辉仍旧闷不做声,外面染血的短袖被熊全娣扒下去,就穿了个背心。
鼻青脸肿的他,面相有几分狼狈,可被打之后好像清醒了很多,比以往腰杆站的还直……所谓文人傲骨。
谈了整整三个时辰,熊全娣这个唯利是图的娘们,在拿到厚厚的几摞银票之后,就带着她爷么离开了。
看他们远去的背影,秦强的嘴角狠狠抽搐一下,目露很罕见的阴险光芒。
他肉疼,非常肉疼,这笔银子不能管赵德驻要,只能从他自己的腰包里出……并且没有预算这么一说。
这是之前都谈好的,拆迁队员不能白白给他干活,雇这些队员已经把这几年的积蓄耗费所剩无几,赔完熊全娣更加捉襟见肘。
扭过头,脸色阴沉下来,扫了眼林冲,后者比吴家辉还要狼狈,被熊全娣扇的几乎看不出来原本面貌,正颓废的坐在板凳上吸着烟。
反观杨韬正常的多,又恢复以往那副高冷模样,手中的刀还在快速转动。
“究竟怎么回事?”秦强声音低沉。
“都是耿陌那犊子挑的事,你不用管了,我整他。”
杨韬挺起胸膛,高深莫测的回道,声音平淡,带有几分漠然。
秦强闻言,重重的看他一眼。
自从把杨韬请回来,他心里就有种异样的感觉,具体是什么说不清。
好比杨韬始终无法走进他心里一样,他也无法看透他高冷表情下的真面目……这种感觉让他很不适应,甚至有几分发虚。
“现在不是说怎么弄他,而是我要知道怎么回事!”秦强略显强硬回道。
杨韬面无表情,也不回应。
“是这样…”林冲坐在凳子上没站起,把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娓娓道来。
这些事,在所有人面前挨揍可谓是丢人丢到姥姥家……
这段时间以来,辛辛苦苦构筑起的骄傲堡垒被彻底击碎!
林冲也在想,明天该怎么继续拆迁工作,逃避离开?或是变本加厉重新构筑?!
他想不出来,索性也就不想了,破罐子破摔。
既然所有人都知道我被熊全娣摁地上揍,那就揍了又能如何?
“就这样?”秦强听完一愣,眼睛不由瞪大。
故事短了点也简单了点,无外乎就是围绕签或不签进行争执?
实则他也被林冲说的云里雾里,耿陌要表达的是签或者不签,也没怎么听明白。
“至少我敢保证,从我过去之后到现在这段时间的事,讲的是滴水不够,之前发生的有百分之八十正确,如果错了,也是他们跟我说错了。”林冲抽完一支紧接着又点一支,模样有几分狂风暴雨之后的萧条平静。
秦强蹙起眉,几十年的过往告诉他,事情往往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得往深处想。
他这个大老粗不懂什么叫“对立统一规律”却也不是吃素的。
走过去坐到凳子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办公桌,又花费一个多时辰,他好像发现其中一些端倪……
首先,耿陌出现在房子里,所有人都会认为他是帮着熊全娣,心里本能的认为他是她靠山。
很自然,熊全娣也把他当成靠山,底气自然足起来。
杨韬先动的手,打是打在吴矿身上,本质上是在敲山震虎,也就是再打耿陌。
熊全娣越是犟,就证明耿陌给她的底气越足,这样在杨韬的心理上就会越不平衡,进而手段就越狠厉,恶性循环。
矛盾越来越大,后果越来越严重。
想通这些,吴中长出一口气,心里暗暗对李利琴挖掘出来的这个犊子感到震惊。
同时也对肖大人的眼光毒辣感到震撼,只是扫一眼,就知道这个人怎么样!
秦强承认,把一切摆到自己面前,像是考试一样寻找蛛丝马迹,可能得出正确答案。
但要让自己设计这一切,是万万设计不出来的。
他甚至开始诧异,那个犊子真有这个脑袋?
不是个纯粹的武夫么???
抬起头,看向仍旧稳坐泰山的杨韬,他心里有些不舒服。
耿陌设计出来的这些谁都得中招,自己也不敢保证能完身而退。
但是在事情发生之后,他居然没站出来稳定民愤,反而让林冲出头,这是不能接受的。
不重不轻开口道:“滔啊,林冲终究还是个孩子,你是队伍领导,跟你出去让人打成这样,你有责任啊!”
“呵呵…”杨韬坐在对面,翘着二郎腿一声冷笑,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看到这幕气更不打一出来,又重了一分道:“如果谁跟你出去都挨揍,那以后的工作该怎么继续?”
“我是领导么?”杨韬突然抬起头问道。
“你说呢?”秦强冷声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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