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闻言沉默了一会,将黑刀立在身边,穿上了烤干的黑色短褂,将同样烘干的长发梳成了高高的马尾,宛如将军头盔上的红缨一般竖起,顿时增添了几分英武之气。
随后便听姑娘说:“那姚日青是我山寨之中的二当家……”
“姑娘等一下。”夏天佑忽然打断道:“为了方便你我双方的交流,我们是不是应该先互报家门啊,本官姓夏,名天佑,字世贤,为榆平县正印县令,敢问姑娘芳名。”
这时候姑娘基本已经放下戒心了,像是与朋友交一般,豁达道:“我叫姜灵雨,开山寨的大当家姜洋是我父亲。我家世代都是良民,我家高祖之上数代还都是本县边军,参加过多次对北宁的战斗。
直到百年前,大华与北宁订立了盟约,双方互开边市而战事终,边军解散,大多数人便留在这茫茫雁山之中生活,砍柴打猎,活得也是逍遥自在。
直到二十年前,一伙北宁的盗贼趁着村里青壮进山打猎之时,突然袭击了我们的村落,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的母亲,姑姑,以及很多村里的女子都被他们抢走了,等青壮们回来,村寨已经被大火焚毁,老人和孩子死伤殆尽,若不是娘亲把我放进水缸里,我也早就没命了!”
姜灵雨愤怒的说,夏天佑也同仇敌忾的大骂道:“灭绝人性的北宁恶贼!”
姜灵雨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道:“后来我才知道,那一次袭击并非只有我们,而是这雁山之中十几个村寨都遭到了洗劫和杀戮。
后来我阿爹他们找到了官府,找到了边军统领衙门,请求他们出兵去救回我们的亲眷。
结果却被官府告知,北宁的盗匪自当由北宁的衙门负责剿抚,而边军则说,对方是北宁的盗匪而不是正规军队,他们也没权利越境作战,擅起边衅。”
“草!”夏天佑再次狠狠的怒骂一声:“这么大的事儿也敢装傻!?就算他们不能越境,也该通知外交……鸿胪寺,让他们照会北宁,要求他们捉拿盗匪,并引渡回我朝,毕竟是在我朝境内所犯罪行,要在我朝案律处置啊!”
夏天佑义正词严的说法,让姜灵雨越发的愤怒了:“我不知道朝廷的政令,只知道我们四方求告无门,反而还被边军限制我们不得擅自离境,以免对方误会。
〳眼看着惨剧无法挽回,乡亲们愤怒地无以复加,我爹第一个拿起了柴刀,带人劫掠了一个北宁的商队。”
“好,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就该这么干!”夏天佑豪迈的说:“若是本地官员与边军胆敢找上你们,就告诉他们,你们是在北宁境内劫掠的北宁商队,理当由北宁衙门处置,大华衙门无权过问!”
“哈哈……”姜灵雨哈哈大笑,大眼中对夏天佑满是欣赏之色:“当时还真有人找上了我们,我爹率人结寨持械对峙,也是这么和他们说的,那些狗官羞臊的掩面而逃了!
后来这雁山之中的九山十八寨都联合起来了,干起来响马的营生,不过北宁边军对我们有过围剿,大华的边军和衙门也一样,硬说我们劫掠过大华商队,不过,这浩大的雁山横竖八百里,山深林密,我们到处都可安身,他们也终究无可奈何。
可是直到最近,可恶的府尹狗官想出了毒计,竟然要从内部分化离间我们,而且,他们成功了!”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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